谁知道大姐却生气地把我拽到身边,一把撸起我的袖子,指着我的花瓣胎印厉声斥责:"这是可以作假的么?这是可以随便让出来的么?!"
看着大姐冲我吼,我满心委屈,"姐姐,我不愿意……"无奈的我只能低低抽噎。
"好妹妹!"一见我哭,大姐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这是天注定的,你是我们夏族的神,就注定是要为夏族劳心劳力的。"
"我不愿意……"我俯在大姐肩头哭了起来,"大姐,我只想做你们的妹妹……"
"难道你愿意让父王死?"看到我固执的样子,大姐猛然把我推开,无比冷酷地看着我,"没了你,你觉得父王能撑到今天?仅凭我们部落的实力,那些夏族的叛逆会甘愿俯首称臣?那些愚人不仅害怕咱们的骑兵,更重要的是畏惧于花神的威力啊!就算你不是花神,你也得装下去!"
我傻子般地摇头,木头一样地走到帐子口,低低地吩咐道,"吉玛,备车,咱们回玉城……"
"大姐,这样对皖雅是不是残酷了些?"二姐担忧地看着麻木的我踉跄地走出房门,"她才十二岁啊!"
"十二岁已经到了能担当大事的年纪了!"大姐那凌厉的目光仿佛刺透了我的脊梁,迫使我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你别忘了,我可是十岁就被迫嫁到了这鬼地方,还有你,不也是不满十二岁就被逼到'锦木城'的么?我们自当如此,皖雅为什么不行?就算她不是真的花神附体,那今天的一切,也是做父王子女的宿命,况且她现在还有让夏族安生的本领。"
"姐夫,你这么急急地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篍雅不解地看着姐夫,玥雅也是一脸纳闷。
"皖雅怕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
"夏族今年进贡的贡物中有一张腐烂的鹿皮,景唐帝认为这是对他的大不敬,所以遣使臣来玉城谈判……"
"怎么可能?"玥雅皱紧了眉头,"玉城的猎手和工匠,一向是最好的……怎么可能有腐烂的毛皮呈上呢?"
"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眼前的男人悠悠地叹了口气,"景唐帝觊觎夏族的富饶已久,与其像现在这样让夏族示弱,哪儿比完全归于皇朝来得舒服?玉城早晚是景唐帝嘴边的一块肥肉,只是他想不想吃罢了。前段时间他只顾忙于收拾江南残余势力,现在一切稳妥了,自然轮到我们夏族了……"
"那皖雅……"
"皖雅只怕是有去无回的命了。"帐内的火烛突然爆响了一声,震得屋内所有人都浑身一颤。惊魂稍定,他又继续说道,"父王想用和亲方式延缓时间,好让我们有备兵的机会。芳雅貌不惊人,怕是不够分量的,只有皖雅才能证明我们的诚心……所以夏族的花神……夏族最美丽的一朵花儿……怕也是要凋零了!"
我窝在马车里的一角,虽然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垂着眼皮慵懒不已的模样,但是脑子里此时却像炸开了花,乱哄哄的让我头疼不已。大姐刚才的话像是魔咒一般在我脑子里回响:"十二岁已经到了能担当大事的年纪!""况且她现在还有让夏族安生的本领!"
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父王这是要把我喊去做什么?夏族又有什么危险么?仔细想了想,在大姐那儿度过的这些天,父王虽是派了几十名侍女武士服侍我,但没派信使送过一点儿信息,从来也没问过我是好是坏,是快乐还是苦恼……仿佛只有今天,仿佛只有夏族出现差池的时候,父王才会惦念起我,才会这般手脚忙乱地把我喊回去……
想起我的父王,这夏族的大汗做得还真是称职啊……我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戏谑地淡笑了起来,这般的大汗,也真是枉做一位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