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扰了这么半天,想必母后也累得紧了,朕还有事儿,就先回寝宫。"景唐帝脸色一沉,好像突然谁惹着他了一样,一种阴郁的气息迅速蔓延了整个宫殿。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脸色大变的景唐帝,心里一肚子憋屈,就摔在你身上次数多了些至于这样么?再说又不是我愿意摔的,谁没事儿找事儿成天摔着玩儿啊!
"恭送皇上。"和惠规规矩矩地福下身去,成亲王也低下身子,只剩下我还呆愣愣地杵在那里。成亲王看我纹丝不动,心思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连忙又给我使眼色又摇头,示意我赶紧行礼。看到他挤眉弄眼实在辛苦,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刚要跪下身子,只听景唐帝略带不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们几个也该散的散了吧,给母后解闷当然好,但是也要体贴母后的身体。"
刚回到寝宫,吉玛就急急把我扯进内室,神色忧虑地看着我,"公主,您想起您摔跤是怎么回事儿了么?好好地走着路,怎么就可能突然倒下了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纳闷起来,"我也奇着怪呢,好好的大殿,我也是一直很小心地走着,可是怎么就会突然一个趔趄呢?"
吉玛一边给我接下长长的耳坠,一边凝重地说:"奴婢觉得这事儿肯定有隐情。"
我拿起梳子有一下无一下地梳着自己散在肩头的长发,"这话不是随便能说的,这世界上应该也没有那么无聊的人,我又没惹着谁,干嘛好端端的让我摔跤?"
吉玛突然夺下我手中的梳子,直视着我的眼睛,"公主,奴婢瞧见了那个给您使坏的人,只是吉玛不敢当场说。"
我一怔,皱眉道,"是谁?"
"皇后。"
"皇后娘娘?"
"是。"吉玛无比肯定地看着我,"不知道奴婢是不是想得有些太多,奴婢觉得,自从咱们来皇宫的第一天起,这个皇后就和咱们有些过不去。"
"是吗?"我故意淡下自己心中的忧虑,装作无所谓似的摆弄面前的胭脂罐儿,"纵然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说话也要讲究个凭据,妄自猜测也是不对的。"
"公主!"吉玛看到我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是急了起来,一把牵起我的手,狠狠地攥到自个儿手心里,拧眉看向我,"公主,您清醒一下行不行?这个世道并不是你好我好就全都好的,想到那日宴会了么?皇后娘娘在咱们初来乍到的时候就让你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这样难道对么?而且刚才太后赐给您夜光珠的时候,您看她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像不像一副盼您出事儿的模样?"
我呆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世界,果真不像想象得那般美好么?
"谁!"吉玛突然大嚷起来,迅速向窗外望去,"谁这么大胆子,胆敢在容安公主这儿鬼鬼祟祟地偷听?"
我一个激灵,连忙自身边的柜子里拿起久日未用的鞭子,啪的一声甩了过去。我虽不会女儿般唱歌跳舞,可是自幼跟随哥哥们练武的我鞭子却用得极好,若是鞭子够长,藏着的人就算是到了大殿门口我也能把他抓回来。
随着一声呻吟,我努力一扯鞭子,有个人的脑袋自窗棂处伸过来。向来最讨厌藏在暗地里使坏的家伙,今儿让我逮着了,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抬起头来!"我又是用力一扯鞭子,"报上名来,可饶你一命。"
"公主……"那人颤颤抖抖地抬起头来。我心里一惊,怎么穿着太监的衣裳,发出的却是女孩儿的声音?我走上前去,让吉玛将人给我带进内室来,结果却吓了我一大跳,被我逮住的偷听狂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贴身丫头云霜!
我沉下心来,努力压抑住自己满心的愤懑,尽量语气平稳地问道:"大晚上的,穿成这样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