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啊?我愁眉苦脸地托起腮,一会儿还要当值去,虽说昨天景唐帝惹了我,但是我若不去,不又得生出事茬来么?我已经千思考万思考过不去的恶果,而且每一条后果好像都是血淋淋的。吉玛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也大致猜到了昨天我与景唐帝的之间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就用"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古训给我洗脑子,唯恐我再一使性子惹了祸端。
哎,明明是他惹着我了,我还得上赶着地去伺候他,我越想心里越憋屈难过。想起昨天他那霸道粗鲁的吻,仍然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唇,仿佛现在还是灼热的。
早上也没胃口,我匆匆喝了点水了事,拖拖拉拉地去翼心殿当值。一路上宫女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均掩嘴而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来自己这双红肿的眼睛真的是很显眼啊!我虽然平时不算招摇,但起码也可算得上是意气风发,成天乐呵呵的,她们哪见过我现在这样无精打采的落魄。实在不想丢人现眼,只能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去了翼心殿。
到了翼心殿,殷全儿先是诧异地瞪着我看了半天,我心知他是惊讶于我的肿眼睛,于是便惨然地冲他一笑。我在他面前也用不着遮掩什么,他那么精明的人,又是景唐帝的贴身跟班,我们之间的什么事情能逃过他的眼睛?干脆不掩饰,我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无奈地笑道,"是不是很难看?"
"公主……"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深深叹了口气,"你让奴才怎么说你啊?"
我一愣,好笑道:"殷公公,明明是我受了委屈然后哭成这个样子,怎么反倒好像是我犯了错误等待着你的批评?"
殷全儿摇了摇头,脸上尽显哀惋叹息之意。我微微有些不安,但直觉告诉我就算是我问殷全儿他也不可能说些什么。殷全儿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长叹一声进了内室。不一会儿,便听到内室窸窸窣窣的响声,大概是为皇上梳洗吧。
要是按往常殷全儿早就让我进去站着伺候了,可是今儿个却用眼神告诉我不用进去候着。这样也好,早见早尴尬,如果这是景唐帝的意愿,最好他再也不想见我,也省了我见他难堪。
正在那儿心事重重地垂着脑袋,碎碎的脚步声响起。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里面,不自觉地抽了抽鼻子,好浓的香味儿呵!这是股桂花儿的香味,可是桂花是女人用的东西,景唐帝什么时候喜欢用女人的香料了?
我杵在那儿茫然地胡思乱想,香味却愈来愈浓,伴随着帘子上的玉珠轻轻的撞击声,我再一次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却吓了我一跳,天!从内室里面出来的,竟是一个女人!
那女子虽说样貌并无过人之处,但一看就是典型的闺秀,雅静淑文。我怔怔地看着她,淡淡的粉红可爱地爬上两颊,显得无限娇羞;眉如青黛,多了那么一股子知书达理的知性;小巧的唇微启,在此时她薄纱衣裙的衬托下,多了几分诱惑。
啊!她竟然只穿了一件几近透明的纱衣,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如若是说此时是穿了衣服,但是几乎没有衣服原本遮身蔽体的本质用途,好像只是为了增加女子的魅惑而故意做的装饰。
一直以为夏族女子已经足够开放,低领的服饰让很多民族的人们都不敢近视,可是比起这位女子来,我们还真得自愧不如。
"容安公主。"她竟然迈着婀娜的步子来到我的身边。我原本就像是看傻了一样,听见她的呼唤才马上回过神来,回笑道,"嗯?"
"皇上让您进去。"
"呃……"我点点头,又飞快地瞥了这女子一眼,然后进入内室。
屋里全是这女子身上的桂花味道,我不由自主抽了抽鼻子。我向来不喜欢过于浓烈的味道,就算是香味儿也要清浅的,可是这屋子里的味道,确实是浊了些,好像是……好像是还带了那么一股子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