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什么生意呢?”鲁正湘紧接着发问。
“跑单帮呗!”
“跑哪一行的买卖?”
“珍贵药材。”
“什么样的珍贵药材?你能不能说几种珍贵药材来听听?”鲁正湘希望用这个题目考倒她。
何玉媛想,这个笑面虎心计太多,一不小心就会上他的当。还好她有把握,便轻松流利地回答:“珍贵的药材很多,如人参、鹿茸、羚尖、犀角、珍珠、玛瑙、白瑞、红花、安息、龙脑,熊胆、象胆、虎睛、鹿肾、海龙、海马、猴枣、马宝、银耳、燕窝、麝香、肉桂、珊瑚、猴面茵、猫须草、夏草冬虫、头顶一粒珠、九死还魂草,以至几百年的灵芝草、千年的何首乌。”何玉媛念出药名,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好像真的是干这一行的老手。
鲁正湘对她沉着应变的本领非常佩服,接着问:“那你走过不少的地方啰?”
何玉媛心想,你跟我磨,我就磨下去吧。她说:“干药材生意要集天下之精华,不走南闯北,不东飘西荡,就无法采购到那么多的珍品。不过这行生意,获利很厚。但我们也不是专门为了做生意,一半是想游山玩水,所到的地方,不论是奇山异水,还是名胜古迹,在历史上、文学上闻名的,几乎都走遍了。”
鲁正湘故意奉承:“看来何小姐真不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
“读万卷书,我不敢当,不过行万里路,倒还谈得上。”何玉媛脸上泛起得意的神色。
“你说的詹太太是哪里人,她现在哪里?”
“她原籍浙江金华,家里什么人都没有。她本人也在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她死在哪里?”
“在保定我的家里。”
“那她有没有财产在你那里?”
“她平生疏财仗义,出手很大方,去世时两袖清风。我是她的干女儿,替她料理丧事,是理所当然的。”
“那你现在还干这一行生意吗?”
“詹太太死后,我就不干了,我不想再为金钱而不顾青春,应当找个归宿。”
何玉媛长叹一声,不胜感慨。
“那你这一次到北平来,是为了婚姻吗?”
“也不能这样说,找个对象谈何容易!高者不成,低者不就。我这次来北平最大的目的还是游玩,看看名胜古迹。我走过许多地方,只是离家乡这么近的北平还没有仔细玩过,如果不好好地游览一番,实在辜负此生。”何玉媛呷了一口咖啡,显得非常自然。
“那你这几天来一定玩过很多的地方了,都到过哪些景点呢?鲁正湘估计她不是游山玩水,也说不出名胜来。
“玩过的地方不少,比如说,颐和园、景山、故宫、北海、香山、十三陵、八大处、皇觉寺、陶然亭、天坛、地坛、大观园,当然长城也没有放过。”何玉媛对北平的熟悉,出乎鲁正湘的意料之外。
鲁正湘见难不倒她,只好又转了话题。“大三元饭店也是第一流宾馆,不一定比红楼宾馆差,你为什么一定要换个宾馆呢?”鲁正湘双眉一挑,语气含有挑战。
“难道这也有可疑的地方吗?红楼宾馆地处东直门,交通更加便利,出行也更方便,我换进红楼宾馆,难道这也算是违反了法律吗?”何玉媛的话带着报复性的讽刺。
“我并没有说你犯法,也许是你多心,反而欲盖弥彰吧!”鲁正湘话中有话,但语气并不逼人。
“什么欲盖弥彰!这两天来你简直把我当犯人看待。”何玉媛步步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