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帐填堵心不顺 盗墓偏遇鬼打墙
二凤到二狗子家要账,不但没有要回来钱,反而还跟刘香生了一肚子气。就在这时候,二狗子和毛三遇上了“鬼打墙”。 折腾一夜之后,发现毛驴没了,回到家一看,毛驴自己脱着缰绳早就回来了,在门口的灰堆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呢。
这些天,电信部门在马家烧锅动员村民们安装固定电话,二凤第一个报名要安装,因为黄军在沈阳打工,安装电话后可以经常联系,也不至于再往村部跑了。可是安装一部电话至少需要400元钱,其中300元是初装费,100元是话费,话机是免费赠送的。二凤想,上次二狗子借去的200元钱到现在还不还,她也没好意思催要,这次正好赶上安装电话,她可以借机往回要了。
二凤来到二狗子家,刘香听说二凤来要钱,不但不谦虚客气,反而一脸的不高兴:“不就是200块钱嘛,谁也没说不还你。”
二凤说:“我们家要安装电话,钱不够啊……”
刘香:“那……等二狗子回来再说吧,他借的让他还去。”
二凤一听这不在行的话,就来气了:“你们俩不是一家人啊?借了钱不想还,还找理由。”
刘香:“我可没说不还,我是说等二狗子回来。”
二凤:“他去哪儿了?啥时候回来?”
刘香:“他去……他去哪儿还得告诉你啊?”
二凤:“我说刘香,你们两口子这是玩儿的啥花招啊?我这不是急等着用钱吗?要不然我也不来要。不管二狗子去哪里,我等。”
刘香:“他今晚不回来了。”
二凤心里有数:“除了他去挖古坟……要不然他不会不回来。”
一听二凤这么说,刘香心里就发毛,莫不是二凤发现了问题?于是她赶紧陪笑脸:“姐,你可别乱说啊,那挖古坟可不是随便说的,传出去多不好啊,咱们两家就好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头儿呢拴着的是我们家二狗子,那头儿呢就是拴着你们家姐夫黄秃子,万一犯了事儿,谁也跑不了。”
二凤:“我不管,今天就是要钱。”
刘香见二凤没有走的意思,就想出了一个新招:“姐,你先回去,等今晚上二狗子回来,我立马给你送过去,你就不用来回跑了。”
听了这话,二凤觉得刘香还算是会说一句人话,也就没再说什么,回家了。
回到家,她就琢磨了一下:刘香捣的是什么鬼啊,说不准又是一个馊主意。好心好意借给他们家钱,回头还闹一肚子气,刘香这人就不能跟她来往,来往就是生气,这以后如果黄军娶了她们家欢欢,就得生没底儿的气了。
反正她反对黄军跟欢欢处对象,她要想办法让她们早点儿散了,省得搭钱又搭工夫的。
……
再说二狗子和毛三进山探墓,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两个人先用铁锨顺着“马道”横着挖了一个能钻进去一个人的洞,只挖了两米多深,就施展不开手脚了,只好继续用洛阳铲一点一点的往外掏土,这样掏挖速度十分缓慢,半天看不出有一点进展。忙活了一个下午,两个人也累了,于是拿出一些吃的,一边就着榨菜,一边喝起酒来了。
这时候,抬头环顾一下四周,整个山谷内阴森恐怖、鸦雀无声,远处的树林里偶尔传来一阵野鸟的怪叫声。
突然,二狗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嚯”地站了起来,非常严肃地说:“马上离开这儿。”
黑暗中,毛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刚喝到嘴里的酒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卡在嗓子眼儿里,然后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了?”
二狗子收拾一下工具,然后拉起毛三的手就往山下跑。毛三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以为二狗子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等跑到桦树林里的驴车前,两个人喘了一阵粗气,二狗子才说出一个令毛三更加后怕的事情。
二狗子喘着粗气说:“我忘了最不该忘记的事情——古墓埋伏的机关。”
毛三一下子也恍然大悟,对啊,以前就听说过,古人在埋葬墓主人的时候,事先一般都要埋设好一道或者好几道机关,目的就是防止后人来盗墓,这些机关一般不是陷阱,就是毒箭,或者是巨石倒塌,盗墓者一旦碰到了墓室门口的哪一块砖,被触发的机关立即会发出使人致命的攻击,如果是流沙,盗墓者就会被流沙埋没;如果是毒箭,那毒箭会从墓中直飞过来,直中盗墓者的要害部位;如果是石板,巨大的石板会从头顶压下来,躲都来不及;另外还有更可怕的翻板石、断龙石等,盗墓者会直接掉进地狱,再也爬不上来。
想到这儿,两个人真的后怕起来,这都是经验不足,不过还算逃跑的及时,等他们想起来,还没有到墓室机关的部位,于是也就不存在危险了。在庆幸之余,两个人又喝起了小酒,喝着喝着,聊着聊着,夜已经就很深了。
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才套上毛驴车准备下山回家。醉醺醺的坐在车上,二狗子突然唱起了二人转小调《锯大缸》,那声调在山谷里回荡着。喝醉酒唱歌是一些男人的喜好,可是在这深山里唱出来,不得把人下掉魂啊?毛三几次制止,都没有制止住二狗子。
王家庄我看上了人一个呀,
好心的寡妇那王二娘啊,
那一天我到她家把活干,
二娘对我情谊长,
我锯缸锯了半下晌,
她给我做了两碗疙瘩汤……
他要是好好唱,还算受听,可他发出的是一种娘娘腔,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个太监。
毛三越听越感觉得心里发慌,于是就把驴车停下来,想让二狗子找地方睡一觉,正好路边有一堵墙,好像是个废旧的房框子,他把醉意朦胧的二狗子扶到墙根儿坐下,然后回头又把毛驴卸下来,把驴缰绳拴在车轱辘上。当他再次去想要让二狗子好好躺下来睡觉时,二狗子却不见了,前后不到一分钟,人怎么就没了呢?他轻声地喊了几声:“大哥,大哥——”
房框子内静静的,没有回声。
接着,毛三蹑手蹑脚的围着房框子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影。
这时候,只听二狗子阴阳怪气的在空房框子里说:“这是咱家吗?”
毛三悄悄的扶着墙头往里一看,只见那二狗子已经把衣服脱得一干二净,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中央,吓得毛三差点从墙头上掉了下来,头发立刻都竖起来了。好在毛三还算胆大,他镇静了一下,然后走进房框子:“大哥,这不是家,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
二狗子:“睡觉不得脱衣服吗?你也睡吧。”
毛三觉得好奇怪,两个人也没喝一瓶酒,二狗子就醉成这样,是不是有些异常呢?莫不是他中邪了?想到这儿,他拉起二狗子就要往外走,可是怎么也走不出来,往左走左面是一堵墙,往右走右面是一堵墙,往后看后面是一堵墙,往前看前面还是一堵墙,他试图从墙头上面跳出去,无奈墙头实在太高,怎么也够不到。此时,他的双手在瑟瑟发抖,心跳的好像整个山谷都能听得见,尽管使劲儿睁大了眼睛,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高墙。
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深夜,一个醉鬼,一个空空的房框子,还有野鸟的怪叫声,整个风水沟充满了恐怖……毛三在房框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估计都走出来一条圆圆的小道了,他也没走出来,实在太累了,就坐了下来,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候,不一会儿就打盹了。
夏天天亮得早,不到四点,东方就发亮了。这时候,毛三一下子醒了,他站起来,四周看了看,自己还在房框子里,只是身边没有了二狗子,此时他轻松自如地走出了房框子,正当他要贴在墙根儿小便的时候,发现二狗子还在墙根儿呼呼的睡着,依然穿着衣服,也不像脱过衣服的样子。
他一边尿尿,一边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嘿嘿,心里有鬼的人,难免撞上鬼。
天越来越亮,他把二狗子叫醒:“大哥,起来起来,该回家了。”
二狗子抻了一个懒腰,嘴里嘟囔着:“这酒喝的,啥都不知道了。”
毛三责怪道:“大哥,你喝完酒怎么就唱歌啊?吓死我了。”
二狗子不承认自己唱过歌:“我唱了吗?这深山老林的我唱给谁听啊?别瞎说了。”
毛三呵呵一笑:“我瞎说,你问问毛驴子,它都听见了。”
一说毛驴,毛三发现拴在车轱辘上的毛驴怎么不见了?
两个人在围前左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连一个驴蹄子印也没发现,最后没办法只好推着车回到了马家烧锅,回到家一看,毛驴自己脱着缰绳早就回来了,在门口的灰堆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呢。
气得二狗子狠狠地瞪了毛驴一眼:“这该死的毛驴子!”
……
二凤等了一夜,刘香也没给来送钱,二凤就知道刘香没安什么好心,没钱就说没钱呗,何必糊弄人呢?正当她气得都要炸肺的时候,发现二狗子和毛三推着毛驴车从村外进了村,这让二凤感到很奇怪:这毛三怎么跟二狗子勾搭上了?其实这也用不着奇怪,明摆着的,毛三就是一个倒卖文物、盗挖古墓的人,吃里扒外对这种人来说也很正常,只不过二狗子有些不对头,里外论着也是自己的表兄弟,他不该把黄秃子甩了,不过也不能计较,只是他媳妇刘香不是个好东西,整天破马张飞的,鬼鬼道道的,欠儿登不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