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和得意地说:“啥事情别管它有多复杂,就看你怎么运筹帷幄,在这件事上,我是既帮了李泰掌柜,又救了文全葆,自己还白拣了个钱庄的掌柜子,一举三得,你们说,我张友和还行吧?”
听到这里黄羊和太春都觉得很败味儿了,他俩竟然糊里糊涂地给张友和当枪使了,真是人心隔肚皮啊!黄羊揶揄道:“噢,原来是这样,你这个坐庄掌柜就是这么得到的呀。”张友和:“黄羊,你别不服气,哥哥到底在买卖道儿上多混了几年,知道里头的水深水浅;只要咱弟兄三个以后拧成一股绳,迟早有一天,归化城里咱们跺跺脚,北门的城楼子就得晃三晃!”黄羊站起来:“你这是哄着王八下枯井呢!”太春:“这事……我听着也不大地道。”黄羊抓起帽子扣在头上,冷冷地对张友和说:“往后你有啥事别找我云黄羊!” 说罢,黄羊就朝外走。张友和愣在那里,他没想到云黄羊给了他个下不了台。
太春在后面喊道:“黄羊!黄羊!”
黄羊头也不回地走了,太春忙追了出去,只把张友和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
又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夜晚,即将开张的三义泰的大屋子里,太春和黄羊蹲在那盘大石磨上啃焙子,他们面前的磨盘上搁着两碗白开水。归化城的焙子好吃不贵,是穷人的好干粮,那白焙子一个足有一寸厚,外面焦脆里面暄软,吃起来一股香喷喷的面香味儿;油焙子用胡麻油起酥,金黄金黄的,老远就闻到那股油香味儿,煞是馋人,价钱上要比白焙子稍贵些。太春和黄羊舍不得吃油焙子,买了一摞白焙子照样吃得香甜。
黄羊一边吃一边愤愤地骂道:“他妈的,眼睁睁地就被人耍了。”
太春息事宁人地说:“算了,友和哥也不是外人,他升迁对咱没坏处。”
黄羊:“要是别的人老子非得跟他打一架不可。”
太春道:“那文全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通过这事我倒是看出来了,友和哥这个人心思够用不可小瞧。你想想看,文全葆、李泰掌柜,哪个不是商场上的老手?还不是轻易地让友和哥给耍了?”
黄羊瓮声瓮气地说:“要不就说这个人厉害呢!哥,要我说咱两个对他还得多个心眼,别到时候把咱也耍了。”
“那倒不会,咋说我们三个也是磕过头的拜把子弟兄。”太春肯定地说,“黄羊,吃好了没有?别瞎思谋了,吃饱了就起来干活儿吧,别操那么多心,把咱自己的买卖做红火了才是正事!”
黄羊把最后一口焙子咽下去后端起碗来喝了半碗水,然后操起撬棍与太春合力移动着磨盘。
经过几天的准备,一切事情都安顿妥当了,只要把三义泰的牌匾挂出去,这买卖就算开张了!这天早上,黄羊和太春站在门外一人一个绳子头,两人正在张罗着把三义泰的牌匾吊上房檐。店铺内,太春请来的大账房路先生也是一脸喜气,此刻手里攥一把鸡毛掸子在掸着桌子椅子上的灰尘。
太春今天特意换了一件簇新的青色长袍,头戴一顶瓜壳小帽,脸也刮得净光光的,大辫子油光铮亮,人显得精神了许多。黄羊也是换了一身衣裳,他说自己穿不惯长袍,说那东西拖泥带水地干起活儿来不利索,太春也不勉强他,于是黄羊还是短打扮,不过衣裳倒是新的。
太春正拽着绳子,猛然觉得手里一轻,扭头看时发现是一个年轻后生帮自己拉住了绳子。再仔细一看,太春大喜过望,“赫连!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