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8岁的时候遇见了他的继母-一个年轻的姑娘名叫玛丽·金。玛丽·金对未来的幻想是像所有有教养的女孩那样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然后嫁给他,并用一生来照顾他。不幸的是,她的教养让她将一切错事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会打击她的自信心。
每个人在童年时期都遇到过挫折。没有人会完好无损、身心健康地度过童年。绝大多数人花费数年试图将自己经历的碎片拼凑起来,修补教养和教育对我们的自信心造成的伤害。有些人在步入不惑之年甚至更老后还在做这件事,但很多人选择走捷径。他们将哀伤和未拭干的眼泪,以及无处发泄的狂怒隐藏起来,不敢自视,担心会被深藏的记忆淹没。他们不愿意尝试上述艰难且令人痛苦的方法,去用成人的眼光来审视他们的童年。与此相反,他们将自己塑造成防御盾牌,用自认为有利的方法来过生活。戴-刘易斯就是这么做的。
戴-刘易斯塑造的诗人性格对女人极具吸引力。但是他只与男性分享内心最深层的秘密,尤其是同辈的作家。他非常看重自己作家的身份,并自视多愁善感,体质孱弱,需要被人照顾。斯坦福这样写道:“他的情感需求,就如同他自己所觉察到的,其实非常简单。”“在我小时候,我只需要一位母亲这样的人。”玛丽开始照顾他,满足他的所有需求。没多久他就患了一系列轻微疾病,不得不卧床休息,玛丽一直在照顾他。
人们塑造自我形象,并不是想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表演一个角色。他们只是感觉到内心空落落的,自己是一个没有角色的演员。他们不能忍受孤独。为了感受到自我的存在,他们上演情感戏剧,试图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如果他们是作家或艺术家,这些戏剧性的手法可以运用到他们的作品中。同时,他们需要有观众来称赞自己的角色。他们还需要一个与自己非常亲密的人,成为自己所没有的主心骨。玛丽成了这样的观众和主心骨。但是在他们结婚后不久,玛丽犯了一个错误-她怀孕了。难道她不明白戴-刘易斯需要成为她生活中唯一的孩子吗?他做了一件在相同处境下许多男人都会做的事情-他与妻子的朋友艾莉森有了外遇。他是一个诗人,很快就创作了一首诗来描写他的外遇,以及玛丽怀孕后他不再是她世界的中心而感到十分糟糕等。他知道玛丽会读这首诗,她一直很关注他的作品。
一种有技巧的说谎方法,是使用有两种不同意义的词或短语,却不阐明自己想要表达的是哪一种意义,比如“敏感”这个词语便可以这样使用-“一个艺术家必须对他的情感和周围环境十分敏感”,在这句话里,“敏感”这个词表示洞察力。“他非常敏感”中的“敏感”则表示这个人容易心烦。在文字游戏中,作家和艺术家可以声称自己的敏感是创造力的源泉。正是由于敏感,他们很容易心烦。戴-刘易斯告诉玛丽,他大概也这样告诉其他女人,他非常敏感,不能应付任何形式的对峙。如果她令他心烦,他便不能创作了,世界上便不会有他的作品了。这是让玛丽闭嘴的最有效的方法。
在玛丽为他的不忠苦恼时,戴-刘易斯还对玛丽说过另外一个谎言。在他的小说《友好的树》(The Friendly Tree)中,男主角影射他本人,与伊夫琳(即艾莉森)有过一段外遇,但最后还是回到了安娜(即玛丽)身边,并对安娜说:“你是我的至爱,我的另一半。与你在一起,我便回到了家。”这是一个经典的谎言,男人会告诉他的每个女人,她与众不同,让他珍爱,她是他最重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