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罗普在家里处于一个尤其困难的境地。内尔森和劳伦斯在一起的组合像是一个他没有被邀请加入的俱乐部,而比他小3岁的我是一个他不想加入的俱乐部。他受到他们无情的奚落,然后把从他们那里受到的气一股脑儿地全部发泄在我身上。温的童年不是特别幸福。他跟我一样,有点儿太胖、太笨拙,内尔森和劳伦斯没少嘲弄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胖子”。有一次,内尔森哄骗温跟他玩跷跷板,然后当他跷在半空的时候,突然跳下来,让可怜的温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温操起一把铲子追赶内尔森,一心要把他-我敢肯定-扎个透心凉,要不是父亲阻止的话。
长大以后,在温当了两届阿肯色州州长、身患慢性酒精中毒症的时候,内尔森做出了一些援助的姿态,但温还是觉得他有些虚情假意、来得太晚。温十分怨恨内尔森,觉得自己从他那里总是受到屈辱。
作为家里最小的一个,我得到了母亲的特别照顾,但温并没有获得多少补偿。温天生具有特殊的领导才能,这一点在他出色的服役阶段,以及后来在阿肯色州从政时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但是,他从来不喜欢他在社交圈和学术界的伙伴们。他把自己的大量时间花在他的酒肉朋友身上,而那些朋友看重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金钱和地位。他痛恨学校,因此,当他在耶鲁上大专被开除的时候,他实际上感到有些如释重负。温性情急躁,反对传统,精力充沛。我认为他在拼命争取获得父亲的肯定,可是他在学业上的失败,以及他与那些我父母不认可的朋友在一起时的无节制行为,使父亲很少给予他所渴望的认同。
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就意识到自己属于一个与众不同,甚至不同凡响的家庭,但是,这种意识反映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不一样。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一种负担;而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一种机遇。母亲和父亲都深深地关怀我们每一个人,希望我们拥有最好的生活,并且通过他们各自的方式试图告诉我们他们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最美满。母亲是个卓越的女性,她那优雅的个性和潇洒的行为对每个人-尤其是她的孩子们-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父亲更加严厉一些,当然也更叫人敬畏。然而,我对我自己以及我们家的传统的理解,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他的努力-他努力向我展示与洛克菲勒这个名字相连的特殊的艰辛,以及我不可避免要继承的世界的现实情形。他的成就对我是一种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