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开。”曹天朝说。
“都打开?”王老头疑惑地问。
曹天朝看看符浩问:“你晚上没事吧?”
符浩豪爽地说:“没事,咱一单身汉,住单身宿舍,有啥事,打开就都打开,今晚好好量量老曹的酒量。”
酒被砰砰砰的启开,像跳跃的礼花在释放生命的活力。
“天朝,咱有多少年没在一起了,今儿一醉方休。”
“好,符浩,我就欣赏你这爽快劲儿,来,走一个。”两个人一人抄起一瓶,咚咚咚,一人先吹了一瓶。
曹天朝擦擦嘴,说:“痛快!”
俩人边吃边聊,回忆当年高中上学时光,谈谈当年的老师,还有他们班花刘露,那时刘露发育早,饱满的胸,穿一袭背带裤,梳两根麻花辫,既有曲线玲珑的性感,又有青春靓丽的妩媚,在高三那年几乎吸引全校男孩子目光,也是符浩、天朝他们梦遗的偶像。
聊着,说着,回忆着,符浩忽然感慨道:“我是一事无成惊逝水,半生有梦化飞烟呢。”
曹天朝呵呵一笑说:“别介啊,咱这是刚刚开始,只是提上了青春的裤子,整装前行。未来你能走成什么样,不取决于你穿什么样的裤子,而是取决于你迈出什么样的步伐。”
符浩哈哈大笑,说:“你曹天朝真能整,还青春刚刚提上的裤子,哎,是不是在宾馆你特有感触啊。”说罢直笑。
曹天朝说:“你还别说,当时赤条条,我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底气,只有穿上裤子,我才感到做人的尊贵和尊严,青春也是这样的底气,我认为我们才刚刚开始。”
符浩端起酒,说:“好!来为青春刚刚提起的裤子干一个。”
两个人哈哈笑着,举杯相碰。接着符浩讲了今天自己下县采访发生的事,说很危险,自己不知道害怕,当时只是热血上涌。
曹天朝问:“你后悔当记者吗?”
符浩说:“我不后悔当记者……”
符浩一口气倾诉完自己所从事行业的弊端和怨气,心中畅快许多。
曹天朝目瞪口呆听着无冕之王的肺腑之言,心中暗道,原来记者也是表面光鲜,看着似乎什么都说,其实嘴巴没在自己身上。不过眼前这个人却在极力抢夺嘴巴,竭尽所能要把嘴巴夺回到自己嘴里。
但符浩这个人不会让自己说言不由衷的话,他可以郁闷,但不会沉沦,他会用自己有限的话语权力所能及地为百姓呼吁,尽可能为百姓做好事,尽职尽责,克己奉公报效社会,他是个真正的记者。曹天朝再次对符浩暗暗佩服,这佩服如同当年他对符浩在报纸发表文章的佩服一样是由衷的。一些人我们可以认为他傻,但我们却不能不佩服。
“你呢,你怎么样?”符浩问曹天朝。
一句话问到曹天朝的痛处,他等了好久,终于得到释放,他把自己为什么到银城,到银城后的孤苦、辛酸、求人无门的孤立,攻坚不遂的无奈,统统说给符浩。符浩一边听一边喝酒,他喝酒的时候也注视着曹天朝的眼睛。
一箱酒几乎喝完,路上没有行人,寂静的大街偶尔响起车鸣,这个烧烤摊也只剩下他们俩,老王头给他们续了碳,加了肉,夜安静极了。
曹天朝诉完自己的满腹心酸,动情处虎目含泪,最后他大声背诵:我是企业家,我是不会选择去做一个普通人的,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有权成为一个不寻常的人,我寻找机会,但我不寻求安稳,我不希望在国家的照顾下成为一名有保障的市民,那将被人瞧不起而使人感到痛苦不堪。
我要做有意义的冒险,我要梦想,我要创造,我要失败,我也要成功。我拒绝用刺激去换取施舍,我宁愿向生活挑战,而不愿过有保障的生活,宁愿要达到目的时的激动,而不愿要乌托邦式、毫无意义的宁静。我不会拿我的自由去与慈善做交易,也不会拿我的尊严去与发给乞丐的食物做交易,我绝不会在任何一位大师面前发抖,也不会为任何恐吓屈服。
曹天朝说:“知道吗,符浩,这就是激励我,让我永不服输的企业家精神,这是我的信仰,是我灵魂的救赎。”
符浩压抑住自己的震撼,他指指空无一人的马路说:“你应该站到马路上去喊,大地会被你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