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还没醒来的时候,孔德飞就挂通杨洪生的手机,约杨洪生切磋如何制服如曹志达那般大块头的办法。当然是他孔德飞的办法——小块头如何制服大块头。杨洪生接手机就骂:“兔崽子你精神病啊!”孔德飞说:“精神病倒不是的,但还是有点精神的。哥,你说我不研究点对付大块头的招,那要是遇见曹志达那样的我不是得吃亏啊。”
只一会,杨洪生就到了。他走进树林,看到林中的一块空地,孔德飞盯着本书,手还比划着。杨洪生悄悄地奔孔德飞而去,他已经看清孔德飞手中拿的是本散打方面的书,书上有图,孔德飞正研究着招式。杨洪生笑了,就在他刚一笑的时候,孔德飞忽然向旁一闪,矮了下去,一个扫堂腿过来,扫向了杨洪生两膝的后部,杨洪生先是跪倒,随即趴了下去。
孔德飞赶紧上前搀扶:“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曹志达呢。”
杨洪生翻身坐在地上:“你还真有招啊。兔崽子,每天这个时候我本是该在家和你嫂子亲热的,没想到今天却让你给收拾了!”杨洪生的小眼睛又笑没了。
孔德飞起身:“毛队要是听见你说这个,非骂你把我这个处男给带坏了不可。”
孔德飞,莲花市警校毕业。在校期间,参加省武术大赛,获散打第三名。到刑警队报到的时候,毛东健打量着他,说:“我得均衡下,让你跟个大块头。”于是孔德飞就跟杨洪生做了搭档。
红色的桑塔纳停在了志达运输公司灰头土脸的那座二层小楼前,下来了杨洪生和孔德飞,俩人都穿便衣。杨洪生再次扫视了下院落,空阔的院落,一辆车没有,有的是锈迹斑斑的废弃货车的骨架。杨洪生的大手抓着个皮包,孔德飞呢,包夹着,跟在后面,两人进了楼。曹志达不在,他俩被引领到了石副总的屋。
老板台后站起了石副总,引领的女士说:“他们找曹总。”这个人不是大块头,一米七的个头,还挺瘦的,白汗衫掖在裤腰,看着像是很板的人。石副总望过来的目光是眯缝出来的:“你们找曹总什么事?”口气不友好。
杨洪生也眯缝了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一个。孔德飞看了眼杨洪生的眼睛,笑了。本来眼睛就小,还总喜欢眯缝,一眯缝眼睛就没了。
“曹大个呢?我是他杨哥。”杨洪生笑了,“在我那儿你瞅他那熊样,在这儿还曹总曹总的呢。我找他办的事恐怕你办不了,你挂他电话,我跟他说话。”
“我知道你。”石副总嘟囔了句,拿起座机电话,拨通了说:“刑警队的杨哥在这呢……不知道啥事。”说完他把话筒递了过来。
杨洪生把包往老板台上一放,抓过话筒,往老板台前的转椅上一坐,那肥硕的屁股就把转椅塞满,他侧了下身子,往老板台上一靠,胳膊肘拄了上去:“你跑哪去了?”
“我在开发区。杨哥,啥事?”
“啥事,得见面说。”
“那,咋办?”
“要不,我也要去开发区有点事,顺便见你下,咱们电话联络。你可别躲我,躲也白躲,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可以请我喝酒。”
“那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