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举报人跑到了督查室，问：“处理了没？我等着结果呢。”督查室答复：“正研究呢。”再隔天，那举报人又去了，问结果。督查室答复：“很快就处理。”后来，这督查室的人帮着老贺找关系，找到了举报人，好一通动之以情，举报人说：“我也不容易啊，跟了一个多月，好歹算是逮着了。这么着吧，让贺队请我一顿吧，业余时间，我得和他喝酒。”杨洪生指贺伟，“结果有一天下班之后，我们的贺队在我们那儿最好的酒店请了那举报人，督查室的人陪着，好一通喝啊，贺队被灌得烂醉如泥，是那举报人把他搀扶上了车，把他背上了楼，送到了他家。”

孙吴的人听得哈哈大笑。

贺伟咔吧咔吧眼睛，说：“我和那犟种成朋友了。”

孙吴的刑警队长看了看表，说：“现在是五点五十分，是休息时间，我们可以喝到六点五十，七点三十分我们开始进入工作状态。我们保证以清醒的头脑进入工作状态。”酒，暖了北方的寒秋。

燕家始终处在被监控之中。在六点多钟的时候，孙吴的刑警队长手机响，接完电话他说：“燕家回来人了，是护林队长回来了。”

晚七点三十分，孙吴的刑警队长和贺伟直接进入燕家。院门没锁，虚掩着，推开直接进入。孙吴的刑警和金牛的刑警做着随时冲入的准备。虽然先前的侦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但是你得防备万一，而且石寒秋手中有把五子崩猎枪。万一曹志达在，曹志达手中有把五四手枪。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杨洪生说：“这哪有先让指挥员冲锋陷阵的啊。”贺伟说：“你和曹志达、石寒秋是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家认识你，恐怕立即就会遭遇抵抗。”

“燕大哥，忙什么呢？”隔着住宅的门窗，就看见屋中有个满头白发的汉子在忙，孙吴的刑警队长打着招呼进去了，贺伟跟着。一个是护林队的队长，一个是刑警队队长，应该是打过交道的，是熟识的。

护林队长瞧见刑警队长身旁还跟着个陌生人，他稍微愣了一下，便从地上的一个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屋内地上放着个坛子，腌制着蒜茄子，他正在从坛子中往外捞蒜茄子往塑料袋中装，一份一份的，已经装了几份了，他的手还沾着蒜泥的颗粒，两手举在了前，他憨厚地笑笑，意思是不方便握手。“这蒜茄子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装几份，想给邻居送去，走时你也拿两袋。”护林队长说着就去洗手。

“这媳妇没信，闺女总是要跟您联系吧？”孙吴的刑警队长问。

护林队长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都跟我玩潜伏呢。”

两地的刑警队长都被逗得乐了。当然他们也高度戒备着，观察着。护林队长把客人让进了客厅，他虽然在情感上遭遇重创，但这个前部队炮兵营长还是有品位地生活着，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条，墙壁上挂着女儿的大照片——贺伟是带着燕萍的照片的，从身份证上复印下来的，也带着根据描述画的肖像。墙壁上也挂着前炮兵营营长戎装和一个女人的合影，那女人和燕萍酷似着，应该就是护林队长那出走的妻子了。这个男人在努力自己暖着自己，用曾经的温暖暖着自己。

“最近闺女有消息吗？”孙吴的刑警队队长又问。

“你们来是关于她的事？”护林队长的心肯定是提拉了起来，担心着女儿遭遇了什么意外。

“闺女没回来？”孙吴的刑警队长又问了一句。这屋子的间数还是挺多的，万一人在呢？

护林队长摇着头：“没有。不过前些日子倒是来过电话的。”

“都说了些什么？”孙吴的刑警队长问。

“小萍出什么事了？”其实护林队长早已经警觉，刑警队长傍晚来访早已经令他不安。

“你闺女倒是没什么事，可是，目前她很有可能和一个杀人在逃犯在一起。这位便是金牛市的刑警队长。”孙吴的刑警队长简单说了下燕平的事。

贺伟上前和护林队长握手，“燕大哥，我们不想拐弯抹角，我们是充分相信您的。我们正在抓捕的嫌疑犯叫石寒秋，和您的女儿燕萍是情人关系，也许情侣这叫法可能更准确。石寒秋在逃，您的女儿也同时消失。”

护林队长眉头紧锁。半晌，他叹了口气说：“孩子倒是跟我说过她处朋友了，再细问就不说了，我也就不敢多问了。前些日子也来过一个电话，说她已经不在金牛了。我问还要上哪儿去？她说可能回家，不过也可能去黑河。他说要是回家可能带男朋友，不让我给脸色，嫌弃人家。我是希望她回家，就向她保证，只要闺女看好了，我是不干涉的。结果，到现在为止她也并没有回家，估计是在黑河那儿停下了。”

“黑河，有亲属吗？”贺伟问。

“没有。”护林队长摇头，“不过倒是可能与咱这块她熟悉的人联系。我倒是有她的电话，不过如果挂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那燕大哥就帮想想，燕萍有可能和谁联系，也就是和燕萍要好的人都谁现在在黑河。”孙吴的刑警队长说。

“当初带她走的女孩雷晓君在黑河，早一点把那个嫌疑犯抓到，也是拯救我的女儿。”护林队长说。

当初将燕萍带离孙吴的一个女孩雷晓君在黑河。干什么呢？雷家的人说根本问不出，也不让雷家的人去找她。办案人员分析，无非是洗浴桑拿的地儿，或者歌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