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对这个奇迹的超前剖析发表于1776年春天。巧合的是,同年7月4日,美国大陆会议宣布了《独立宣言》。首个自觉建立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由此诞生,美国也很快成为全球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领头羊,并最终为其他国家设定了政治发展的标准。
美国独立战争、法国大革命、拿破仑战争,历经40年的战争和革命,人类取得了种种突破,确立了资本主义在政治经济方面的广泛统治地位。但是从1815年滑铁卢战役开始,美英两国越来越自由的政治和经济制度快速向欧洲大陆传播开来,到了帝国主义时期,这种制度更是被世界上的其他国家纷纷效仿。依托英美政治经济思想,古典帝国主义资本主义繁荣发展了100年左右,直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古典资本主义才开始分化,并在大萧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达到分化的顶峰。古典资本主义时代又被分成若干个子时代,各个子时代以经济或军事危机为标志:
资本主义:1776~1815年,起始标志为美国独立战争和《国富论》,完结标志为滑铁卢战役。
资本主义:1820~1849年。
资本主义:1848、1849年至19世纪60年代末,起始标志为欧洲1848年革命、废除《玉米法》和《航海条例》,完结阶段历经美国南北战争后期和普法战争。
资本主义:1870~1914年,该阶段被称为美国的黄金时代,或者第二次工业革命时代。
资本主义:1917~1932年,这一时期为分化期,资本主义走向前所未有的真正崩溃。
一些推动子时代依次过渡的动荡事件极具破坏性,十分血腥,比如美国南北战争和巴黎公社大屠杀。但正如第二章谈到的一样,这些动乱不足以形成让资本主义改朝换代的威胁。不过严肃的历史学家有理由指出,1776~1929年这150多年间发生的重大政治、经济变革数量,远远超过了此前历史上的任何时期,因此把这段历史和其他时代混为一谈是极为荒谬的。从历史学角度来看,历史学家的这些观点是正确的,但经济学依靠的是精简后的程式化事实。19世纪所有政治经济变体都贯穿着同一个主题,至少在本书讨论的范围内,这个主题验证了“资本主义1”这个说法的唯一性。
贯穿整个资本主义时代的鲜明意识形态是:私有财产和谋利动机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基础,资本主义是一种自然的力量,而掌控资本主义制度的,是如同飓风和潮汐一样不受人类操控的经济铁律。
自由放任主义一般认为,经济和政治是人类活动和情感的两个不同领域,因此为了经济和政治的发展,两者应该尽可能地泾渭分明。这种观点统治了整个长达150年的“资本主义1”时期。这一时期政府的经济干预十分宽泛,主要手段是收取高额的关税和消费税,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提高收入,也是为了支持纺织业或农业等具有影响力的产业,维护社会利益,这样的干预措施现在被称为产业保护主义政策。不过经济学家们一致认为,政府干预只适用于封建社会的资本主义萌芽时期,这些政策迟早要退出历史舞台。
人们认为,保护主义或早期父权资本主义不是自由主义和自由贸易长期发展的对手,而是其前进途中的一小块绊脚石。唯一能够替代古典自由放任资本主义,同时也被认为是古典自由放任资本主义潜在敌人的,似乎是私有财产、金钱以及人类竞争本能的消亡,而马克思主义者、无政府主义革命者、基督教乌托邦主义者和其他流派的社会主义者对此则早有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