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想要拥抱生命,创造新的奇迹。
科技需要我们,但是,它要为我们提供什么?从它的长期发展中我们能得到什么收获?
当亨利·戴维·梭罗在瓦尔登湖隐居时,一些工程师沿着通过其居所的铁路搭建长距离电报线,他去探视这些工程师时,不禁自问,人类是否有足够重要的手段确保他们的巨大努力不付诸东流。
温德尔·贝里在家族经营的肯塔基农场里观察诸如蒸汽发动机这样的技术怎样替代农民的人力劳动,对机器是否具有值得人类学习之处感到迷惑:“19世纪的人认为机器是精神力量,将为人类带来福利。蒸汽发动机怎能造福于人类呢?”
这是一个不易回答的问题。技术元素的确是在改造人类,可是蒸汽发动机这种复杂技术会像人类自身那样改善我们的生活吗?是否有任何地方存在任何人类思想的物质化成果能够为人们创造更加美好的明天?
对上述问题,温德尔·贝里可能认同的一个答案是,法律这种技术有利于人类进步。法律体系督促人们保持责任感,推动他们追求公正,约束不可取的冲动行为,培养诚信意识,等等。烦琐的法律体系巩固了西方社会的基础,与软件有相似之处。它是一组复杂的条款,写在纸上而不是电脑上,工作速度慢,计算的对象是公正与秩序(理想状态下)。所以,这里有一项技术对我们有益—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使我们更加美好。我们不会因外力驱使而改善生活,但是可以接受外力产生的机会。
我认为贝里无法对技术元素的馈赠心存感激的原因是他的科技观太狭窄了。他受困于冰冷的、硬邦邦的无亲和力物品,例如蒸汽发动机、化学品和五金器具,这些物品将来会发展为更加成熟的事物,现阶段也许是它们唯一不成熟的阶段。从更广泛的视角看,蒸汽发动机只是整体的极小部分,科技领域中那些具有生命亲和力的形式的确能够给我们创造进步的机会。
科技如何提升个人?只有通过为所有人提供机会,使他或她得以充分施展其与生俱来的独特天赋的机会,接触新理念和新思维的机会,选择父母不曾选择的道路的机会,自己创造新事物的机会。
我将是第一个作如下补充的人:这些机会本身—不置于任何背景下—不足以给人类带来幸福,更不用说进步。机会在受到价值观引导时最具效力。温德尔·贝里似乎在说,如果某人具有精神价值观,不需要科技也能获得幸福。换句话说,他提出疑问,科技的确是人类进步绝对必需的吗?
我相信技术元素和文明都植根于相同的自引式宏观趋势,所以我认为这个问题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是:文明是人类进步必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