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教育方面的建设人才。”
“建设农村小学校?”
“小学是国家的教育基础。”
“师范毕业当基础?”
“您好像不愿意?”成民问他。
黄吉顺话里藏话地说:“我怎能不愿意,这是你家的事。”
成民端量地看着黄吉顺,大翠和于凤兰看他们俩。于凤兰缓和气氛地说:“你们别尽说话,看着锅!”
成民说:“你们忙吧,我走了。”
黄吉顺像招呼一般客人似的说:“不再坐会了?”
成民出门时,于凤兰偷瞟大翠,见大翠偷瞟黄吉顺,忙吩咐她:“翠,外面看看去!”
大翠会意,出门去追成民了。
黄吉顺骂于凤兰:“你放她出去干什么?”
于凤兰说:“她愿干什么干什么。八月十五没几天,怀上孩子也早不了几天。”
黄吉顺暴跳如雷:“你这个老混蛋!这么不要脸!”抄起铁勺子就打于凤兰,于凤兰躲进卧房,拴上了门。
黄吉顺收拾了厦下桌椅,回屋敲门,听见于凤兰在房里哭。黄吉顺怒气冲天地大骂:“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于凤兰哭得声更大了,黄吉顺在屋外跳着脚骂:“我叫你嚎!嚎去吧!”从门外上了门锁,大步出门,寻大翠去了。
大翠追上成民,跟他并肩而行:“你看他是怎么回事?”
成民思索着说:“他对我回来教小学不满意?”
大翠也寻思,自言自语道:“他想叫你干什么呢?”
成民懊恼地说:“谁知道。我干什么要他决定?”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大柳树走去,过了桥,两个人互相牵起了手儿。
大翠憧憬地说:“我盼着八月十五快到。”
成民温柔地望着她:“我也是。”
“盼着吃月饼?”大翠说完,扑哧一声,自己笑了。
“不。盼着吃你!”成民说着就想抱大翠。
大翠回头望望,害羞地说:“走远点!”
二人牵着手儿走到了一处小树林边上,大翠又回头望了望,跺脚道:“我爹他跟我们的梢儿!”
成民也不禁回头望,果见黄吉顺的身影,远远地正望他们。
“他爱跟就跟!”成民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大翠就亲嘴儿。
大翠用手挡住他:“别,我爹正望着我们呢!”
成民抓住她的手:“那我们就让他望个够!”
大翠左右闪了两下脸没闪开成民的吻,春情难抑,也索性迎着成民的唇,吻了过去。
两人一阵长吻,结束后,各自大吸气,犹如两条缺氧的鱼。
“你爹还在那儿望着?”
“还在那儿,背过身去了。肯定气得什么似的!”
“我想不明白,他跟个什么劲儿?望个什么劲儿?又气个什么劲儿?”
“谁知道他!民,咱们何必非惹他望着生气?”
成民笑了:“说的对,趁他背过身去,咱们快转移!”他又亲了大翠一下,牵着大翠的手儿进了小树林。田野里尽是麦秸垛,他们跑向一堆麦秸垛。
黄吉顺缓缓转过头,最终连身子也转过来,小树林这边却早没了大翠和成民的人影。他气得脸色发青,仿佛骑手的马被盗马贼骑跑了,赶紧三脚两步地向小树林这边走来,慌不择路,不小心被绊倒一次,他爬起来,顾不得掸土,依旧急急地往前赶,像个轻伤不下火线的猛士。
黄吉顺直冲进小树林,在里面到处转悠,密探似的。忽然,他发现一片野蒿中有动静,隐隐还有喘息之声。他望着那迟豫片刻,悄悄走过去,拨开野蒿猛一声大喝:“成民!光天化日,你好大的胆!”
野蒿后面静卧着一头老牛,反刍着,瞪着牛眼责备地看着他,冲他“哞”地叫一声,吓了他一大跳。
一堆麦秸垛后面,成民将大翠压在身子底下,深情地低呼:“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啊!”
大翠也深情地呼:“我知道,我也那么爱你!”
“我们一定会很幸福!非常非常幸福!”
“我信。”大翠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