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沿着卡那利河徒步旅行——几乎丢掉诺拉

生命的教导 作者:(德)瑞哈夏


隔天我们徒步旅行往下走到木孤,那是在拉拉湖下方一个山脊上很大的村子,那个村子利用太阳能发电。当我们走过那个村子,一阵强风吹来大量的风沙,穿过房子与房子之间狭窄的小路,它使那些居民看起来都好像盖着一层灰尘,甚至在他们的脸上也是如此。

我们在山脊上一个学校的庭院扎营,旁边有一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区域可以让直升机起降。风沙迫使我们要用围巾或披肩把脸盖住,使我们看起来好像一群阿拉伯人迷失在喜马拉雅山里。DB捎来信息说有一架亚洲航空的直升机会在隔天早上七点来接我们。

我们一早就被一些年轻人的声音吵起来,他们在学校的操场玩足球和排球。就在用完早餐之后,最愉快的声音从远方轰隆轰隆传来。从远处看,它好像是一只小鸟,慢慢变成一只金属的蜻蜓。当那架巨大的直升机降落在山脊上,掀起了很多灰尘,因此视线变得很模糊。

当机组员卸下很多东西给村子里面的人,我们跟那个俄罗斯的驾驶员聊天,他说在尼泊尔飞行唯一的危险就是在雨季飞行,那个时候云层很低,所以必须在云底下飞,低飞意味着要穿过狭窄的山谷飞行。很幸运地,当时的天气很晴朗。

我们做了一次短的飞行,越过高地,在我们下面是我们本来必须走七天的路,它看起来好像是一条无止境的蛇,在山里绕来绕去。一个小时之后,我们降落在西米科特,当时是出大太阳。现在我们要到达凯拉许山的期望变得很真实,我们还有七天的时间可以走到中国西藏边境。根据当地人所说的,我们只需要六天,它感觉起来好像是一项奇迹。

我们原来的脚夫和马匹都落后在木孤,所以我们必须重找新的脚夫,这花了我们一整天的时间,因为当地人很快就了解我们的情况,然后要了吓死人的高价,我们不得已只好接受。在我们要进入尼泊尔管制区的时候,我们必须在警察局填一大堆的表格。一个环保官员被指派陪着我们到边境,他的职责就是保证我们不破坏环境。后来事情显示,我们可能会不小心在一个危险的地区点火而酿成灌木火灾。

我们走向中国西藏的路线必须沿着卡那利河走,绕着它的北岸往上走,走向塞坡山脉,那是西尼泊尔最高的山,沿途景色很美。在明亮的阳光下,广大的冰河会闪闪发亮。在前方,森林火灾所产生的一大堆浓烟如巨浪般飘进晴朗的天空。

两天之后,在经过了长程的行进和急速下降之后,我们到达了靠近科米村的梯田,在那里扎营,山谷的景色出奇得美。在营区上方走路一个小时可以找到一个热的温泉,里面有好几个池子各有不同的水温,我们很高兴可以在寒冷的晚风中洗一个热水澡。在我们下方是翠绿的大麦田,有多彩多姿的田庄姑娘点缀着,她们每一个人都背着一个编织的篮子在那里收割。

当我们沿着卡那利河走,那条路引导我们沿着一个陡峭的石头表面走,下方大约20公尺的地方是湍急的河流。突然间我们发现没有路了,只有危险滑溜的石头表面。当我帮助诺拉跨过石头的表面,她滑倒了,很幸运地,我抓住了她,把她拉上来。如果她掉进湍急的冰水里,她可能会活不了,它一定会把她往下冲到山谷里。我们一直都很清楚地被提醒,生命是很脆弱而且不安全的。有了那个了解,我们静静地站着,互相拥抱,感激生命给我们的新礼物。

在我们到达中国西藏之前,我们站在一个很高的出关口下方,那里的标高有45 00公尺。那天晚上,我们主要的导游尼姆达瓦进入到用餐的帐篷来,脸色非常苍白。他非常紧张,他解释说那些脚夫已经决定不爬上下雪的出关口,即使跟他们威胁说不给他们钱也没有用。

我跟他一起去跟那些脚夫谈,我听取他们的问题,然后跟他们讨论,但还是没有办法说服他们。突然间,我有了一个念头,我拿出我的吉他开始弹,我们唱尼泊尔的歌,即使我弹得不好,每一个人都开始唱歌跳舞。我们拿出一些酒来给他们喝,它立刻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告诉我们说他们愿意继续。

到了早上,当每一个人都清醒过来,那个戏剧再上演一次。尼姆达瓦将两个麻烦制造者遣送回家,其他的脚夫终于愿意跟我们一起跨越过出关口,如果他们可以得到鞋子和温暖的衣服。

我们一大早就起来,准备爬上45 00公尺的高地,清晨的天色仍然是暗的,加上有轻微的飘雪,使得帐篷发出鬼魂般微弱的亮光,每一样东西都湿掉了。飘浮的雾和雪使得找路变得困难,我们的导游似乎是用直觉在找路。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到达一个有一堆石头和祈福旗的地方,它是出关口。从这里我们应该可以首度往下看到中国西藏很棒的景色,但是浓雾拒绝给我们这样的招待,我只看到鬼魂般的人影在浓雾里移动。出关口的另外一边被很深的雪覆盖着,那个斜坡非常陡。宾杜和我决定走快速道,我们用我们的塑料雨衣滑过很厚的一层乌云,什么都看不到。突然间我们脱离了云层,看到了会令你屏息的景色,那是淡彩的深谷和有雪覆盖的高山。在很远的北方,云端的一个开口显露出蓝色的天空、阳光和最别致的土地。

自从我十几岁开始,我就梦想着中国西藏,因为在那个时候我看了一本书叫做《在西藏七年》。如今我置身其中,往下看到这块圣地,感觉或许就像摩西首度看到以色列的时候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有越来越多的人从云里面跑出来,进入到我们的路线来,我们都很惊讶而且很喜悦地喊了出来。

剩下来的旅程就只是沿着作为尼泊尔和中国西藏边界的卡那利河往下走。我们期待车子在中国西藏那一边等我们,带我们走最后的一百公里到凯拉许山。它们是从北边的拉萨订过来的,从那里到这里有七天的旅程。

要进入中国西藏的桥看起来很危险,它是用原始的方式建造起来的,经过了风霜而变得破旧,歪了一边,而且又受到先前洪水的侵袭而严重受损。在那座快要崩塌的桥前面是湍急的褐色泥

水,冲向远处狭窄的山谷。我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用四只脚爬着过去,好像小心翼翼的猫,唯恐被冲回到尼泊尔去。令我们感到惊讶和尴尬的是,那些脚夫和导游却是很优雅、很有信心地走过那座桥,好像走在英国的乡间小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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