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定力,你就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实现修行上的突破,就不能契入禅机。因此呼吸、行禅、坐禅和其他修行,首先就是为了帮助你达到某种程度上的定,这叫做“止”。“止”是为了专心致志。就像灯罩防止灯光扩散使你更容易阅读一样,禅修的第一步是“止”,止住散乱,集中到一个事物上。最好的事物、最有价值的事物莫过于你的呼吸。呼吸很妙,它把身心联系在一起。不管你是数息还是仅仅随息,都是为了“止”。
“止”和“观”,是非常紧密的。一旦你止住了,书页上的字就变得更清楚了,我们的儿子有什么问题也变得清楚了。“止”和“观”,就是禅修,就是禅悟。顿悟的意思是你有洞察力,对实相的洞察力。“止”也是为了“观”, 反过来,“观”可以帮助“止”。这两者是合二为一的。我们做那么多事,跑得那么快,形势那么糟糕,很多人会说:“不要光坐在那儿,干点儿什么吧!”但是做得越多可能形势越糟糕。所以你应该说:“不要总是忙忙碌碌的,坐下来吧。”坐在那儿,停下来,首先成为你自己,然后再从头开始,这是禅修的意义所在。你可以在禅堂、家里或其他任何地方如此这般试一试,但你必须真正地坐。仅
仅坐着是不够的,既要坐,又要在当下,不在当下就不称其为坐禅。修习“止”和“观”。
“止”和“观”有很多方法。聪明的老师能够发明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提携你。佛认为有八万四千法门可以助你契入实相。法门是修行的方法。当我们骑着一匹失控了的马的时候,我想,我们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停下来。怎么停下来呢?我们必须抵抗速度和失去自主,因此我们必须进行抵抗。茶禅中把两个小时花在一杯茶上就是一种抵抗行为,一种非暴力抵抗行为。我们可以这样做,因为我们有僧团。我们可以一起做,一起来抵制这种使我们丧失自我的生活方式。行禅、坐禅都是我们的抵抗。所以如果你想停止军备竞赛,你就必须去抵制,并且从你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开始抵制。我在纽约看见过一辆小汽车,保险杠上有这么一条标语——“让和平从我开始”。这是正确的。“让我从和平开始”,这也是正确的。行禅可以是很有乐趣的。我们慢慢地走,一个人或与朋友一起,如果可能的话,选择一些风景优美的场所。行禅是真正地在享受行走,不是为了到达某个目标,而只是为了行走本身。目的是活在当下,享受你迈出的每一步。因此你必须抛开所有的焦虑和烦恼,不思将来,不念过去,而只是享受当下一刻。行禅时你可以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你走着,一步一步地迈进,就仿佛你是这个地球上最幸福的人。
我们一直在走路,但是我们走路往往更像跑步。当我们那样急匆匆地行走时,我们就是在把焦虑和痛苦印在大地上。我们必须这样走——只把和平和宁静印在大地上。倘若我们渴望和平和宁静,那么我们每个人就应该选择后一种方式行走。这一点,每一个小孩都可以做到。如果我们能那样走一步,那我们就能走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当我们能够平和愉快地走路时,我们就是在为全人类的和平和幸福做着贡献。行禅真是一种非常好的修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