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君轻蔑地说:“赵梦详,你现在用不着给我拍胸脯,你创造新闻的本事难道我还不清楚?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材料上所述事实是真还是假?”
赵梦详嗫嚅着说:“陈书记,我可以给你打保票,真的没有此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陈剑君突然之间把脸拉得老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赵梦详,你这个王八蛋,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跟我玩躲猫猫,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你这样敷衍我就过得了关吗?你不想想,写这份举报材料的人是用了心的,是下了工夫的,是作过详细调查的,人家把应该点出来的东西都点了出来,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你还想怎样赖掉?再说,对这件事,我也没有大意,我是专门就这事作过外围调查,调查结果与材料所述事实基本吻合。你现在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梦详听陈剑君这一说,他再不敢狡辩了,耷拉着脑袋。稍顷,他又故作镇定地分辩说:“陈书记,我知道我这些事情逃不过你的慧眼,但这些小事充其量是男人的一点儿隐私一点儿兴趣而已,哪个稍微有些成就感的男人没有这点儿小嗜好?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只要你高抬贵手,我不就过去了?”
陈剑君揶揄道:“好一个赵梦详,你的兴趣和嗜好确实是高雅,那你就高雅去罢!看来你没有向我如实反映问题的诚意,我还剃头挑子一头热做什么,你走吧,我不想再听你啰嗦,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摆平!”
赵梦详没想到陈剑君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忙赔着笑说:“陈书记,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陈剑君本来是想吓唬赵梦详一下,见他真的规矩了,放缓语调说:“赵梦详,你清楚,我没有要把你怎么样的想法和打算,你毕竟也算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我也不忍心你受到严厉的处分,或因此而失去大好前程,我在为你担心呀!我们大家都看得很明白,男人有点儿性趣爱好没有什么,那确实属于个人私生活,可是你不能给自己捅娄子,不能安放一颗定时炸弹,我跟你说过多次,找女人玩要找保险的,不要把自己玩进去。像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谁也没有在意它,不把它当回事儿,甚至于还津津乐道。但这毕竟是在通常情况下,一旦你处在关键时期,有人把这些平常看起来不值一提的事情摆在桌面上,上升到政治高度,社会伦理高度和道德高度,它就不再是个人隐私的问题,而是变成了一个严肃的社会问题,在行政上混饭吃的,就变成了复杂的政治问题。你打开网页看看,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来,许多官员落马,最直接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钱,二是色,所以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是教训呀!你没有从中吸取教训,你看,现在不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赵梦详傻傻地看着陈剑君,央求着说:“陈书记,事情我已经做下了,现在又捅了出去,我只有靠你帮我硬压下去了。”
陈剑君沉吟道:“硬压下去有风险,一旦压不住你说怎么办?我给你说过,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肯定是有政治目的的,那‘网上追狐’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是掌握了确凿证据的。现在压和堵都不是办法,唯一可行的就是疏,要变压变堵为疏,我们要争取把这件事消化在内部,消化在纪委这条线,不声张,不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