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笑道:“你也是女人,你用身体玩的是什么?”
那女的在男的身上打了一下,笑骂道:“不要在姑姑面前说不正经的话,我跟她们不是同类人。就说她紫轩吧,我只是听说,小道消息……”
那男人插话说:“小道消息一般都是最真实的。”
那女的继续说:“听说紫轩跟陈剑君有一腿,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只有她老公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两口子在家里还装得很恩爱的样子。”
金洋的心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几乎要把他震晕,他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虚弱的身体好像进入了一个不断搅动着的黑色深渊。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任凭车上那些男人女人刺耳的话语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车子似乎失去了重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浑浑噩噩。
那男的说:“那有什么,她男人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甘愿做那二百五。你想,她在外面做什么,她男人肯定不会什么也不知道,他要装着啥也不知道。女人在外面捞了官,捞了官就能捞到钱,他又不出啥血本,这笔账他算得过。再说了,他有钱,照样可以在外面去找别的女人把本钱捞回来。女人在外面享受别的男人,他也可以在外面享受别的女人。这两笔账一算,他是包赚不赔。”
那女的笑着说:“天底下的男人可能只有你会算账,我问你,你那么会算账,怎么不放着你的老婆去给你捞本钱?你们男人,只会说别人,说到你自己,你就捂着胸口喊痛了!”
那男的说:“我呀,命苦,一辈子只能守着一个女人。我那老婆要是有紫轩那姿色、那学历,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本钱干一番大事,我绝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她能给我挣大把的钞票,我还是知道享受的,我第一个要找的女人,就是你,你想跑都跑不脱。”
那男的说罢,全车的人都“哂哂”地笑着。
那女的一拳头狠狠扎在那男人的背上,骂道:“你嘴巴是吃屎的呀,尽说些混球话,你照照镜子,就你这死模烂样,给我提鞋子都不要。”
车内又发出一阵窃窃的笑声。
车内叽叽喳喳的声音金洋不想听,但字字句句直钻进他的耳里,又像巨石一样沉入他的心底。他不敢向他们发作,他内心的那份无助哪能激荡起他半分的勇气。要是从前,他不知冲上去跟他们拼了多少回命了,但此时此刻,他只有沉默。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无水不行船,难道紫轩真的带着那种让人齿冷的腥味一直把自己蒙在鼓里?难道在她的身上还真的隐藏着一大把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思维东一撞西一撞,不知不觉间,车过了站,已到了终点,车上的人下完了,售票员提醒他,他才最后一个下了车。
他蔫蔫地往回走,过往的人流和车辆引不起他任何的知觉,他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迷茫之中。心在哪里?家又将走向何种境地?
我在拖着谁的影子
在自己的疲惫里挣扎
六月的雪风
挥动孤独的手臂
那其实伸出的是
一截被蚀干了的枯枝
忘记了自己是谁
忘记了昨天与今天的记忆
我伏在月光的棱上
听它音乐的残骸
从我的心脉上划过
……
金洋开了一瓶五粮液,一边独自饮酒一边写诗,他思想里的那一团团乱麻托着他的诗思横空而来,他需要一种发泄的方式,需要找到一个情感的喷口。也许只有诗,才可以成为他无助时最忠实的伙伴,成为他思想键盘上最活跃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