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啸天看着满身狼藉的麻楼,心里颇为疑惑,但胜利的喜悦早已冲淡了一切,他举着伤手,朝祁春华大声喊叫:“姓祁的!照昨天说的办,把地契和字据给我还回来!我丁啸天说话算话,那赌账的几千块大洋我不要了。”丁家家丁纷纷附和。
祁春华脸涨得红一块紫一块,到手的鸭子飞了,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祁家的脸算是丢尽了。他踌躇一阵,觉得自己毕竟还是得了丁啸天还回来的那笔赌账,输了面子赢了里子,也算平手了。想到这儿,他掏出字据和地契,气呼呼地往丁啸天那里一扔。丁啸天哈哈大笑,讽刺道:“这地契毕竟不是你的,拿着烫手是吧?”人群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丁啸天捡起地契,朝人群一拱手,道:“大家辛苦了,今天本人胜出,可喜可贺。今天来的,有一位算一位,我丁啸天请客,到聚英酒楼,走着!”看热闹的人一听都乐坏了,呼啦一声都跟着丁啸天走了。
祁春华心里更恼火了,虎着脸来到已经苏醒的麻楼跟前,看着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呕吐物,心里一阵恶心。他一脚踹在麻楼胳膊上,狠狠说道:“麻楼,我没看出来啊,我祁家的老佃户了,到了肯綮上你真有点弯弯绕啊!”
麻楼有口难言,心想自己这个肚子本来好好的,怎么偏偏今天这么不争气呢?他刚要说话,祁春华的另一只脚又踢了过来,把麻楼踢得龇牙咧嘴。麻楼媳妇在一旁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但毕竟是麻楼坏了大事,人家教训教训又能说得出什么来呢?
祁春华心想,自己当初的计划虽然被丁啸天打乱了,但今天这事倒是让丁啸天多了一个仇家,他对麻楼说:“麻楼,这地是我开恩许给你的,你可记住了,凭你今天的这个熊样,你以后永远别登我祁家的门!也别想在炎刘镇混了,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找丁啸天去,报这个仇!”说完转身招呼手下护着祁老爷子走了。
聚英酒楼里,到处杯盘交错,划拳行令声不绝。丁啸天挽着邱留全,推杯换盏,黄英在一旁作陪。邱留全早已从黄英那里知道了原委,心里不免为麻楼叫屈,但自己现在有求于丁啸天,为了大局,还得马马虎虎过去。
丁啸天虽然喝得兴起,但并没有乱了心神,他见众人已经吃饱喝足,站起来高声喊道:“乡亲们!”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乡亲们,感谢大家赏光,大家伙都在这儿,我要说两件事。第一件,”他看了看躲在一旁的丁文才,又拿出从祁春华手里赢回来的地契,“我兄弟不争气,丢了地,不过我们到什么时候都是弟兄,这地我今天赢回来了,我还是放在我兄弟名下!”
“好!”众人响起热烈的喝彩声,都称赞丁啸天真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