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桶一桶的硝酸就要倒进绿油油的庄稼地里，丁啸天的心里矛盾极了，他大喊道：“祁春华，你他妈干这种缺德事，是要断子绝孙的！”

祁春华没当回事，嘲笑道：“丁啸天，你不断子绝孙，你儿孙满堂，你就守着这几十亩废地好好活着吧。没了地，我看你还拿啥狂！”

众佃农再也看不下去了，对他们来说，地就是衣食，是一家人活命的东西，种谁的地都不要紧，但没地种了一家子也就都别活了，于是他们围到丁啸天跟前，纷纷下跪，七嘴八舌地哀求道：“丁少爷，你就卖了吧！”

丁啸天真想大声对他们说：“乡亲们，他祁春华把地毁了，我丁啸天养着你们，我卖房子卖地养着你们。”但是转念一想，这么多佃户，养一年两年行，能养一辈子吗，能养人家后代子孙吗？丁啸天脸色铁青，怒视着祁春华，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小炉匠和黄英都在丁家，得知祁春华正在拿硝酸毁坏庄稼地的消息，小炉匠一下子就气炸了：“狗日的，欺负人也没有这么个欺负法，我去把祁春华那狗日的脑袋拧下来。”

黄英一把拉住他：“你小声点，老太爷还在呢。”

小炉匠抄起枪就往外走，黄英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你这是去救他吗？你这是去害他！给我在家里待着。”她定了定神说：“我去。”

黄英前脚刚走，丁老太爷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脆响，一只茶杯掉在地上。

祁春华走到丁啸天跟前，拿出一份新契约直伸到丁啸天的鼻子底下：“最后问你一次，卖不卖？”

丁啸天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祁春华的那张脸，本来软下来的心肠又硬了起来：“你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祁春华警惕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祁大少爷现在这么威风，还怕我不成？当着这么多人，我说不出口，你得给我留点面子啊。”

“现在服软了？早干什么去了。”祁春华大摇大摆走到丁啸天跟前道，“有什么话说吧。”

丁啸天凑到祁春华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卖你娘！”说完，丁啸天用尽全身的力，一头撞向祁春华。祁春华措手不及，被撞了个跟头，头上肿起个大包。

祁春华狼狈地爬起来，一边叫骂着，一边痛打丁啸天，还不解气地冲手下叫道：“给我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