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能不说的地方便是学校操场。一个寒假之前,这里还是一些为体育学分担心的肥熊傍晚加练的场所。一个寒假过后,肥熊依旧在跑道上晃悠。而偌大操场的角落,看台上,甚至操场中央都是搂搂抱抱的人——操场做床,夜幕为衾。由于晚饭后会有一大群人从食堂出来,到操场散步,操场上那些鸳鸯便有了完美的掩护。而那些做掩护的人呢?嘴上说不食人间烟火,其实内心郁闷得不行。那些男生常说:“那女的身材不错,怎么看上那个猥琐男?”那些女生常说:“那个男生好帅,怎么不找个漂亮点儿的女朋友?”而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只是听他们说。我时常如是安慰自己:小嫣要是和我一个学校还不把他们羡慕死。而事实上,上个星期给小嫣回了一封信后还没有收到回复。
我们一直维系着断断续续的联系,不知道为什么,像一个下意识的非条件反射。我和嫣,彼此依然没有任何想法。我没说爱她,她也没说爱我。我只是觉得和她做朋友很幸福——但幸福不意味着快乐。爱情属于感情的范畴。但凡感情多是惆怅的,拥有的多是交集,多是眼泪。好比音乐,从字面上看,创造它是为了给人们带来快乐的——而耳畔这支钢琴独奏曲,仅仅是使人忧伤,而且是不能说的忧伤——音乐的旋律和节奏使你不得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被那些诡异的音符套牢。感情就是这样。使人深陷,莫名流泪。
我想,这个季节大概就会这样下去,这样过去吧。四月未央,乍暖还寒。岸上白月,兀自地流,寂寞着这个季节的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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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个中午,手机遗失……
五分钟后,打去一个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紧接着再打去一个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许多号码都存在手机里面,包括上海认识的朋友。
那个中午没有吃饭,买了一听啤酒,一根雪糕。之后开始打稿子……音乐很烦。
酒精浓度大于等于,感觉像喝白开水。
一个中午仅仅是对着显示屏发呆。
前一天晚上没睡好,脖子有些疼。那天晚上蒸了很长时间桑拿,双腿无力。十二点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掀起了被子,开始翻箱倒柜。惊醒了熟睡的父亲。
原先我觉得这个季节会像那个样子过去——他们深陷季节的渊薮,我是个看客。现实是我因为这个季节而焦虑。
又过了一个星期,嫣的回信收到。她说她参加了学校辩论队,很忙。
我也很忙,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忙着打发时间,还是忙着被时间打发?
周末,我和轩一起玩QQ飞车,我几乎每次都是第三。
最近,大家都在听JAY的歌曲,《牛仔很忙》。我练习了两天,已经可以用口哨把这调子吹得很好。
上课时,教室里是英语,楼顶上有鸟语。突然天一变脸,满世界都是脏兮兮的雨。老班说,春雨贵如油。于是让我们写一篇文章,题目是《听雨》。于是我这样开头:“小时候喜欢听雨,因为听雨不用给钱。初中讨厌听雨,因为一下雨就要写作文。”老班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好。他上个学期也让我们写过一篇同样题目的作文,我听着肖邦的G大调,写出了一篇满分作文。这次冒着要自己洗衣服的危险,写了一篇只得到切入分的作文。有些郁闷。
其实雨哪里是用来听的?就像爱情不是用来幸福的。而季节撑饱了也不过是用来表示时间的。而这个季节,刚刚开始,于我而言已然画上了句号。琛则更干脆,他说:“这个季节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