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楼梯口,我向你伸出了手臂——摇头,并且手臂立即缩了回去,似乎是非条件反射的作用。你告诉我,你们相爱很久;你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继续走。纠结,像雨,纠结……
男孩是不被允许伤心的。我已经犯了戒,更不该让你知道我的眼泪。可我的不善言表,不够成熟,不够老练,他们都把我卖了,卖给了漫天的,淫雨。霏霏。
“要不……我先回……”
“嗯。”
当你的背影在这山水泼墨的雨里丢失的时候,我还在原地,缓缓坐下。纠结,像雨,纠结。
我给若干个朋友打电话,每次都是关机或者无人接听。我的自私懦弱被这漫天的淫雨看得一清二楚。淫雨霏霏。
仅仅十分钟的凭吊。过后,我拖着潮湿的长裤离开了那块伤心地。发疯似的写着小说,贱卖着青春。像雨,纠结,像雨。霏霏,淫雨,霏霏。
雨像是祝福,似是祈祷,似是一块巨大的黑板擦,擦去过往。
男孩,祝你健康!女孩,祝你幸福!我会一直守望——守着,望着。写一些文字,让你们开心。
我会常去池塘,看那些过气的鱼泡,过往云烟,以及过去的所有支离破碎。
小说,进展中。出版社,联系中。
希望你可以做我的杂图model。
像雨,纠结,像雨。霏霏,淫雨,霏霏。这些都是我最卑微的祝福。
大概这将成为我给菲的最后一封信吧。我想一定是的。我不想写我有多么的伤心,也写不出,它早就应该结束,甚至根本就不该开始,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内心的一只蝴蝶微微扇动了一下翅膀。
现在想去的地方是卧室,我觉得浑身的关节都松动了,很酸很疼。
那条夜路突然变得很长,我没有刻意制止,让眼泪兀自流着,很慢,断断续续地,似乎流不完,那首《发如雪》反反复复在我左耳回荡。其实不想让她和我一起难过。
一路上,琛不停地安慰我,倒使我更伤心了。
那晚一个人在大街上骑了很久的车,看那些灯火,像秋夜的星。我一直骑着,直到泪水被风干之后才回了家。
一进门,便受到了父亲的一顿臭骂。
我只是点头,默不做声,直到最后才扁了扁嘴,说:“下次不会了。”
真的太累了,我想高中剩下的两年多里,我不会再喜欢上某个女孩了。真的不会有下次了。
之后的一个晚上,我和琛抱头痛哭。就像那个元旦,琛莫名其妙地抱着我大哭了一场,说:“我们结束了,她不会再理我了。”后来琛和小丝还是原先那个样子,而我和菲再也不可能重来了。
现在,轩,梵、琛,他们于我来讲都十分重要,此时更显得异常珍贵,不能再失去他们了,哪怕是其中的一个。还有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个月都只是收信不曾寄去一封信,而嫣却在信里讲如果没时间就不要寄了,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当成负担。我抽了一个晚上,取出信纸要回信,可面对着纸笔僵住了,也许太累了吧,可要是不累的话,估计也没什么可写。
突然觉得世界像个巨大的沙漏,无限须臾的小事都无一遗落地向着最狭窄的地方汇去,然后在空气里描出一根细长的线,很细,很长,倒过来便又是下一个寂寞的轮回。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