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啊……”琦漫素来最怕的人就是爸爸,如果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想尽办法拆散自己和夏寻的,“如果和爸爸说,我就离家出走!”
“哎呀,没大没小的,你竟然威胁我!你要离家出走你就离家出走吧,我管不了你,我管不起你……”
这一夜小楼朝南的那间房屋沸腾了,小姨的斥骂声,琦漫的哭泣声,还有一些摔摔磕磕的声音从楼上抖出来,极不和谐的吵闹冲击着楼间;也是那一夜,琦漫顶撞了小姨,小姨拿起扫帚就朝琦漫扔过去,琦漫仍旧执迷不悔,那情是痴得无人可以动摇的了。
因为琦漫的固执,小姨的话骂得很难听,琦漫的心是受够了的,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悬挂歌厅的夜晚传出的流言蜚语,那些打击难道会比这打击还小么?
小姨掏心挖肺地叨叨:“像夏寻这样的穷小子你都要,你就不为你的将来着想了?你为了他,你的父母还要不要了?不要哪天被他抛弃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天啊,小姨,你好势利!没想到这么久以来,我竟跟一个势力狂住在一起!”琦漫嘴上没说,心里变得忿忿不平。她为了夏寻,即使知错也不愿承认了。就算她有错,难道小姨就没错了么?
“潘泽伯伯的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谈了个乡下来的男朋友,结了婚整天往男人家里送钱,还管不住男人,现在男人在外面乱来了吧,结婚才几年就闹离婚闹得鸡飞狗跳的,你这样下去只会和她一个下场!我看那个夏寻,就是因为知道你的底细,你又单纯得要命,骗你下手正好!”
“凭什么,就算夏寻是农村来的,你也不能这样一概而论呀,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个我分得很清楚,小姨,你这样说他太过分了!”
琦漫心想她连霏霏这样的人都领教过了,小姨的那点蛮缠又算得了什么。这时的琦漫着实有些冥顽不化了,爱情果不其然让人盲目。
翌日,小姨将事情告诉了琦漫的父母,可谁知,琦漫的父亲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雷霆震怒地责怪琦漫,而母亲也只是很失望地叹息着。
小姨将话筒递给琦漫时,琦漫听着母亲带着哭腔的无奈口吻,心慢慢地软了下来。看来苦口婆心还是道高一丈,琦漫信誓旦旦地向父母保证,“以后再也不和夏寻来往了”。
但保证又如何,年轻人的秘密终究缠不过那些过来人的,爸爸妈妈劝导琦漫先把高考顾好,至于夏寻,那都是以后的事。琦漫听出了这话里深藏着的无奈和玄机。
闷热的空气将壁板熏得泛起潮来,琦漫抹着眼泪,眼泪冰冷冰冷的,心里的潮湿早已变成苦水,噎在喉咙里,几乎能把一个人的心堵至休克。
琦漫想到父母结婚十年才将自己生下来,千方百计地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盼的就是琦漫将来出人头地,而她这样的任性,多伤父母的心啊!
琦漫不愿父母难过,也不想伤及夏寻,两边都是自己最爱的人,该叫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如何做选择?
那些日子,琦漫的心乱极了,看课本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琦漫在公话亭里打电话给夏寻,她的口气一下老了许多,夏寻觉出了琦漫的心事,心疼地说:“你怎么能为了我把学习都丢了呢?你不想我们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只有努力学习,让你的爸妈放下心来,我们的未来才有希望,知道么?”
琦漫说:“知道了。”
这已不知是琦漫回答夏寻的第多少个“知道了”,爱情搅得她心烦意乱,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这日子过得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