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是说不通了,不论如何,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琦漫抹了把泪,狠狠地摔上门,飞奔下楼。
事情僵持了一个星期,琦漫终究采取了先斩后奏的办法,把夏寻带回了自家。
琦漫自己也知道这是有些自私的做法,这不论对夏寻还是父母都不公平。但不论对谁,初恋就是如此,爱情至上,谁与争峰?
因此,倘若初恋失败的话,往往都是刻骨铭心的。
夏寻到琦漫家并不知晓琦漫的家人是如此反对他的到来的,但琦漫的父母自从看到礼貌斯文且敦厚诚恳的夏寻之后,也便化解了心中的担忧,虽是放心也并不是全放心,他们仍旧不允许琦漫谈恋爱,在夏寻的背后也跟琦漫千叮咛万嘱咐。
琦漫和夏寻的生活也仿佛跟踪着一台电子眼,即便心里所爱的那个人就在眼前,却像是隔山隔海、远在天边,这便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但相聚总比不聚好,他们在家里不能拉拉小手,不能相互依偎,但到了外头,就算是监视交通的摄像头也对琦漫的父母无济于事。
就在那年夏天的一个晚饭前,夏寻上班迟迟没回来,就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单位加班”,晚饭后琦漫说要到书城买参考书,结果他们又会到了一起。
记得那是八月十六日,冯琦漫的十八岁生日,他们手牵着手儿在午夜的马路上走过,那时有奇异的云彩在天上飘,色彩是紫中有蓝,蓝中有绿,还有金黄的边,颜色都是过渡色,朦朦胧胧,好似幻觉。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云彩,大概是从天堂飘来的吧,他们坚信,那会是一个征兆,云的尽头一定有个幸福的家园,他和她可以在高高的山顶上数星星,在红枫叶林里漫步,在涟漪频泛的海滩上相依偎,在茫茫的大漠上骑骆驼。
他们在北大路与华林路的交界处津津有味地吃棒棒糖,那是夏寻请琦漫的生日小点心。东西虽是简陋,但它却有着最精致的意义。一些事情就像那棒棒糖的味道,品尝过第一次,便会一辈子记住它,并且你会深深地爱上那种味道。当你品尝第二次的时候,就不会再找到相同的感觉了。那种独特的感觉,在他们来说,并不比哈根达斯、星巴克差,那种小幸福是有些可爱的。
到了二十世纪末,家家都有空调,已没人会在夜晚的天台上乘凉了。
那夏日暝晡的福州啊,星星在天空中暧昧地眨眼,凉风席来,是一阵阵的惬意。有一次他们约会的地点便是自家天台,夏寻坐在一个耸起的平面上,琦漫就把头躺在夏寻的腿上看星星,夏寻时不时地亲亲琦漫的额头,小鸡啄米一般的,琦漫就像小女孩样的撒娇。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不料琦漫的父亲就从下面上来了,两人心惊胆战地站起来,父亲的脸色很难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下楼去。
但那次,琦漫的父亲守住了这个秘密,事情没被母亲和小姨他们知道,一切就像没发生过。
正因为夏寻是琦漫的代理数学老师,在每日清晨的时候,夏寻都会留给琦漫一个任务清单,比如:
琦漫:
九点钟起床后请开始学习数学。今天一切重新开始 →不等式的解法。看完课本和资料,则选择习题一节做。大约十一点半左右完成。然后开始看历史,从高一第一册第一章开始,看到第一章中的第三节。然后结合课本习题再寻找书中的答案。这是上午的学习安排。12:30以后你就自由了!下午三点开始再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