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要，妈！

恶心的生肉

月光下，一棵树完全映衬血红色，反射出朦胧的红光，树下还是站着一个女人，没有脑袋，可能是她的血溅红了这棵树，她到底在暗示什么？忽然，有个模糊的声音好像催眠曲一样在说：“过来吧，往上升腾，抚摸你的肉体，骄傲、嫉妒、懒惰、愤怒、暴食、贪婪、淫欲。”

莫邪深吸了口气，仿佛是死人还魂活过来一样，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到外面的阳光，看到母亲正站在床头看着他。

“快迟到了，赶紧穿衣服。”母亲说完就走出去了。

莫邪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快来不及了，他可不想被老师责骂，让全班人耻笑，他们已经笑得够多的了，所以，莫邪飞快地穿好衣服，草草地洗漱了一下，背起书包就往外走。

“你不吃早饭了？”母亲喊道。

嗯，莫邪点点头。

“不吃早饭怎么行呢？懒人有懒福，给你准备好了。”母亲打开莫邪的书包，把一个蓝色塑料袋放进去，那个塑料袋里是软软的东西，好像是湿的。

“什么啊？”莫邪闻到一股习惯了的腥味，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猪肝，带到学校里吃，别饿着。”母亲叮嘱道。

莫邪看看母亲的眼神，心想：今天的态度似乎有些改变，话听起来很有母爱，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他笑了笑，出了门。

路边的树上有几个麻雀在唧唧地乱叫，莫邪一路小跑，把它们都惊吓得飞起来，不管是远近的树上，所有的鸟类都飞腾起来。

终于没有迟到！莫邪气喘吁吁地走进教室，今天没有人用斜眼瞄他，几个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吸着鼻子，好像狗一样。

其中一个男生说：“好像就是这个方向。”

另一个男生在莫邪座位附近仔细闻了闻，很肯定地说：“这边臭味最浓，源头应该在这里。”

两个男生打开了莫邪的抽屉，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盖着的两本书，立刻捂住了鼻子，很恶心似的，旁边的几个人也表现出那种想呕吐的样子。

“好恶心啊！”

其中一个胆大的男生拿了一个本子把抽屉里恶心的东西夹了出来，一个淡蓝色的塑料袋里爬满了肥胖的蛆虫，它们在恶心地蠕动。

莫邪立刻想起来那是几天前母亲让他带到学校吃的生鸡肉，他不方便吃，因为一般要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吃，而且，他也不喜欢吃鸡肉，就藏在了抽屉里。本来是想放学后把它带出去扔掉，后来忘记了，这几天一直在抽屉里放着就腐烂了，于是逐渐散发出臭味。

那个拿着一袋蛆虫的男生立刻跑向厕所，莫邪胆怯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着抽屉里，那个地方没有蛆虫爬动，只是有个湿润的印迹，散发着臭味。所有的同学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埋怨这个人怎么这么肮脏，他们似乎有些愤怒。

“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有同学劝说。

“别理他就是了。”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没有敢直接责骂莫邪，他们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恨，躲着他就行了。这个时侯，上课铃响了。

莫邪根本就没有心思上课，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忐忑不安，这一定又会成为很长一段时间的笑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爬动的蛆虫，他对那些嘲笑声感到厌烦和愤怒，所有人都在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