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功卫冕的话,他就可以像我一样顺利升上高中部。可惜……”郭益没有说下去,只是眉目黯然地叹了口气。
看他的样子,薄荷不难猜出来:“你跟那个周天毅关系很好是吧?”
“嗯,他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和朋友。本来很希望可以继续跟他一起上同一所高中,可是他没有拿到撑竿跳高比赛的第一名,高中只能去了别的学校,他现在在六中上学。”
六中,那是清州一所被戏称为专门接收“破铜烂铁”的学校。那里的师资力量薄弱,校舍也陈旧,一般学习成绩但凡是好一点的学生都不会报考六中,升学率也就年年往下走。久而久之,便成了一所不入流的学校,在里面读书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在混日子。
薄荷不胜同情,在清州一中上过学,再到六中那种学校去,简直跟流放没什么两样了。郭益看来很重视他的那位好朋友,难怪他跟席睿南没有来往,显然是因此心存芥蒂。
安然却在一旁直言不讳:“难怪我看你和席睿南从来不说话,就是因为周天毅输给他这件事吧?不过公平竞争你也不能怪他吧?”
郭益被她这么一说,有些忿然:“事情不是那样的。其实那次比赛前一天我找过席睿南,希望他可以让一让周天毅。因为他的学习成绩够好,已经定下了直升本校高中部。校运会上这个宝贵的冠军名额,他完全可以让给周天毅,让给一个十分渴望能够继续留在清州一中的体育生。他当时答应考虑一下,可是比赛时还是赢了周天毅。我讨厌他,是因为我认为我觉得他太没有同情心了。这场比赛对他而言赢与输都并不重要,对周天毅却意义重大,他何必去跟他抢夺那个冠军呢?可他却抢了,就好像一个富翁抢走穷人手里仅存的一块面包,抢走了周天毅唯一的希望。你说他是不是很没有同情心?已经什么都有了,却还要把所有好处占全占满。我——鄙——视——他!”
最后四个字,郭益一字一顿,语气特别重。
原来是这样,薄荷听了也觉得席睿南太没有同情心。周天毅就指望着拿那个冠军顺利升学,他既然已经升学升定了,这场比赛让一让人家又何妨?可他偏偏把人家的希望粉碎了。这个人就是唯我独尊惯了,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处境和感受。
安然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郭益你好奇怪呀,是周天毅自己跳不过席睿南,倒要来怪席睿南不肯让他,这是哪家的道理呀?”
她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是薄荷提醒她从另一角度看问题:“安然,那个冠军荣誉意味着直升本校高中部,对周天毅而言非常重要。而席睿南的升学已成定局,他如果有那么一点同情心,就该把那个宝贵的冠军让给周天毅,事关前途学业,说不定就会因此改变他的一生呢。”
“自己不争气,干吗要让他?不让不让就不让,我绝对支持席睿南。既然是你求他帮忙,他帮你是人情,不帮也不亏欠你什么,又不是他应尽的义务,别搞得像他欠了你五百万似的。”
薄荷知道跟安然是完全没道理可讲了,就算席睿南杀了人放了火,她只怕也会说那人该杀那火该放。郭益气得脸色铁青,轻蔑地瞪了安然一眼:“花痴。”
安然伶牙俐齿顶回去:“我才不是花痴,花痴是随便见了一个异性就发呆,可我绝对不会看着你发呆的,因为你不够让我发呆的资格。”
“你……”郭益看样子想动手打人,终究忍住,一脸好男不跟女斗的表情转身走开了。从此他再不跟安然说话,安然也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