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芳一颗心都悬起来了,整个下午都不敢离开半步,一直守在儿子身边,时不时地摸一下他的额头确认体温。席文谦也不敢走开,怕儿子的病情万一有什么突然的变化,妻子一个女人在家里慌乱之下没了主张。打电话到公司交代了几句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到学校替儿子请了两天病假。
班主任老师一听席睿南又病了,立刻联想到他之前的急性心脏病。声音透着忧虑:“病情不严重吧?他这么优秀的学生,如果被病耽误了就太可惜了。”
“暂时只是普通的高烧发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小心起见,我还是多请两天假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学习的事情可以耽误,身体却耽误不得。”
席睿南请病假的消息,让高一五班的学生们又议论开了:
“不会是心脏病又发作了吧?”
“心脏病没有发作,只是发烧了。不过听说头疼脑热对心脏病人意味着危险。”
“是吗?老天,希望席睿南不会有什么危险。”
同学们的议论纷纷,薄荷暗中只觉好笑。统统被席睿南给骗了,如果要评本年度第一大骗子,非他莫属。他哪有什么心脏病,却有这么多人被他骗得团团转。
安然又在班上邀开了同学们当天下午放学后一起去席睿南家里看望他,很多女生踊跃报名。她问到薄荷时,她一口回绝了:“不去了,你知道的,今天我值日。”
“值日没关系呀,顶多只要等你一刻钟吧。”
“值日完我要回家做饭,真的没空,你们有那么多人去足够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薄荷坚持不去,安然也不勉强:“上次看他你就不去,这次又不肯去,不去算了,我反正是要去的。”
下午放学后,班上的学生几乎跟着安然去了三分之二。本来坐在薄荷前面的女生也要值日,却央求薄荷顺便把她的打扫工作一起做了,她好跟着大部队去探病,在连声央求下薄荷只有答应。
班上每天按座位顺序轮流安排四个值日生,这下只剩三个,薄荷和她后排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是郭益,很巧,她换的新座位跟他同组,他依然坐全组的最后一个座位,依然和她隔了一个位置。
另一个男生也是薄荷不喜欢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在家娇生惯养长大的,值日打扫这种活完全是敷衍了事。拿着黑板擦擦了几下黑板,就找借口溜掉了。教室里只有薄荷和郭益在埋头苦干,一个搬椅子一个扫地,配合默契。
他们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这一刻,郭益沉默半晌后,突然头也不抬地问:“你怎么不去看席睿南呀?”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你不是跟他……”
郭益只说了半句话,就意味深长地沉默了。薄荷陡然红了脸,想起曾经被他撞见过他们单独在楼道里的事。那时候她多愚蠢啊,居然会任由他在学校里就对她穷追猛打,真是猪油蒙了心。
“你可能误会了,以前我就不喜欢他,现在还是一样讨厌他,所以我不会去看他。”
以前,现在,薄荷只字不提当中发生过的一些事,一些当时让她脸红心跳、过后却恨得咬牙切齿的事。她要把自己曾经和席睿南有过的一段情爱初萌完全抛到太平洋去,如果可能,她甚至希望时间倒流可以让她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实在耻于承认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两次”。
她斩钉截铁的否定让郭益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是和语气如出一辙的坚决。他眼睛一亮:“原来是我误会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