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已经只有几步之遥,薄荷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一看,果然满教室的人都还在兴奋又好奇地交头接耳。有个女生还没坐回自己的座位,就凑到郭益面前十分八卦地问:“你是怎么知道席睿南的爸爸在外面养情妇的?”
席睿南的爸爸在外面养情妇——安然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薄荷也听得瞪圆了眼睛。忽然明白了席睿南刚才为什么会对她那么怒不可遏——他一定以为是她把这件事情告诉郭益的,他觉得被她出卖了,而且是出卖给他的敌人。可是她没有哇,郭益是怎么知道的?
郭益眼角青肿,对那个女生的问话保持沉默,嘴唇像被焊紧了似的紧紧抿着,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任课老师来了,那个女生满脸遗憾地回到座位上。老师准备正式上课,当眼睛扫到席睿南的空座位时随口一问:“席睿南怎么没来上课?请假了吗?”
全班同学保持静默,半晌后班长站起来含糊答一句说请过假了,任课老师才没再多问。
好不容易熬完了这堂课,薄荷马上把郭益叫出去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又是怎么知道席睿南的父亲在外面养情妇的?郭益倒不瞒她,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她。
冲突的起因是郭益前面的男生要席睿南把数学练习册扔给他抄一下,他扔过来时却砸到了郭益的头。郭益觉得他是故意的,于是拿起那本练习册立马撕成两半,他就马上冲过来跟他打架。
郭益认定席睿南是为昨晚的事故意滋生事端,找借口要跟他打架。他也想跟他打,可是昨晚骑车回来时,因为心神恍惚不小心摔了跤,不但下巴被磕出一道大口子,手脚也有不同程度的淤紫磕伤,打起来就不是他的对手了。挨了他好几拳之后,他决定还以言语上的攻击:“席睿南,你知道你爸爸在外面养情妇养得快生孩子了吗?恭喜你要当哥哥了。”
一句话如同致命的子弹,马上瓦解了席睿南的全部攻击力。
郭益是昨晚摔伤后,去医院处理伤口时意外地看到了席睿南的父亲和一个年轻女子在一起。
他送那个年轻女子来就医,陪着她在注射室中挂静脉点滴。那女子半躺在最里侧的一张病床上,脸色苍白,泪光点点。他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两个人轻声细语地不知在交谈什么,神态动作,让人一目了然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郭益去注射室打破伤风针,一眼就瞥见了席文谦,随之发现躺在病床上被他悉心照顾的女人并不是席睿南的母亲。席睿南的母亲曾经来教室里给他送过一次书,容颜非常苍老,而这个女人要年轻漂亮得多。一怔之后,他顿时就猜测到了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却仅仅只是猜测,不敢确定。
郭益打了一针破伤风针就走了,他只在注射室里待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席文谦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却听到他问护士的话:“护士小姐,这些感冒用药真的不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吧?”
“你放心吧,孕妇用药我们都非常谨慎的。”
胎儿,孕妇——郭益原来的猜测若只有五分,此刻被印证到了十分,那个女人怀了孕,这不是让孩子的爸爸陪着上医院呢?一种强烈的幸灾乐祸感顿时在郭益心底升起,席睿南,他还整天在学校里神气活现的,知不知道自家的后院起火了?显然是不知道。没关系,我会让他知道的,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神气活现。
郭益在教室里当着班上同学的面说破了席睿南家中的隐私,薄荷对此只有叹气的份:“你呀,人家的私事,你干吗在学校里广而告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