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快地说:“我们牟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能暗里争斗,做一些坑害自家人的蠢事。”
姜振帼的口气,分明是说过去有人坑害了自家人,几位老爷们就有些不高兴了。牟宗天先开了口,说道:“衍堃他妈,你话里有话呀,谁坑害谁了?你现在可是主事的了,不能黑影里说话,不亮堂。”
姜振帼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情不便说出来。
牟宗升翻了一下眼皮子,憋着气说:“你可别是没事找事,过去谁坑害谁了?你说出来!”
似乎不说出来,就不好办了,这正是姜振帼需要的气氛。她说:“好吧,看来我不说出来,叔叔们心里总犯嘀咕。”
她把挪动地界的事件讲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好,知道了又咋样?!牟宗升想着,跳起来指着姜振帼说:“你说话可要有个分寸,凭什么说我侵占了你家的地?”
姜振帼看着大家,说:“今儿几个爷们儿都在,我把话说明白,我不是为几亩地跟二叔过不去。占了就占了,我本来不想说,但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些佃户穷鬼们都要笑话咱们。你们想想,我们日新堂当家人刚没了,就有人欺负我们了。庄园外的人欺负我们,也还说得通,可被自己亲叔叔欺负了,不是家丑是什么?以后呀,二叔你就别跟我们孤儿寡母的过不去了。”
牟宗昊做出了呵护姜振帼的强烈举动,他站起来看着牟宗升说:“二哥,这事你做得出来?你也不脸红呀!”
牟宗升说:“你们让她拿出证据来,今天拿不出证据,我跟她就没完了,走到县衙门都得走了。”
姜振帼就说:“二叔呀,你是商会会长,可县衙门也不是给你一个人开的。”
“告诉你,别看你暂时主持家里事,可咱牟家外面的事情,还得靠我二爷,你别跟我太放肆,想诬赖我,没那么容易!”
“好,二叔,你家种的什么地瓜?”
“什么地瓜?就是地瓜吧,还能有什么花花地瓜?”
“我是问种的红瓤还是白瓤。”
“白的红的,什么都有。”
“我们家可是种的红瓤地瓜,你知道吧?红瓤的甜,冬天吃的时候软软的。”
听了姜振帼的话,牟宗升愣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姜振帼就又问:“你家种的什么谷子?我们家种的是黏谷。”
几个人惊讶地看着牟宗升,等他回答,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说庄稼又不是他亲自播种的,要问,问他家的把头。
四爷牟宗昊和五爷牟宗腾已经看出了事情的端倪,都气得朝牟宗升翻白眼。就连投给了牟宗升一个绿豆的六爷牟宗天,也觉得事情太过分了,不满地说:“二哥,我可是给你投了一粒绿豆,很相信你的,这事情要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于是,两家的大把头都被找来了,当场对质。
身为法律专家的牟宗昊,很严厉地警告两个大把头,说:“你们听好了,问什么都不能说谎话,说谎犯法的。”月新堂的大把头就恐惧地看了看牟宗昊那张瘦脸,然后又去看他的老爷牟宗升。
牟宗升端坐着,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对自己的大把头说:“奴才,你听好了,今年种的什么地瓜?红瓤还是白瓤的?”
大把头说:“都有呀,红的白的都有。”
他又问:“谷子呢?”
大把头说:“谷子?就是谷子呀!”
这时候,姜振帼问自己的大把头:“腊八,我让你把那几块地种黏谷,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