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礼物│
春天,蠢蠢欲动的季节。我脑子一热,仰望天空的时候,看着一个飞起来的白塑料袋说:"放风筝呢。"这句话被赵文雯以讹传讹地变成了我邀请大家去放风筝。于是,在一个有风的上午,男男女女站在我们小区门口。
那么大岁数了,还非得骑自行车去。四个人两辆车,男的带男的,女的带女的。
赵文雯大概还是上辈子骑过自行车,自己骑都晃,还使劲喊:"快上,快上,再不上来车倒了。"我变步拧腰,居然没坐上去。再瞧那俩男的,还骑的电动自行车,跟开摩托似的,俩人仿佛蹲在架子上。
终于上了马路,赵文雯撒欢了,外套大敞着,我半个屁股点在座位上,身体倾斜45度,半趴在她后背,就这样,还得用一只手把她衣服给关上,怕她再感冒,可她说她已经骑得浑身冒油了。
下午的公园,人还真多。阳光照得人心里微醉。我不会放风筝,但有一双学习的眼睛。赵文雯拿着风筝在那逗弄,还问一个大爷:"风在哪儿呢?"大爷也对得起她说:"风现在很乱,得等。"再看那俩男的,都不耐烦了,蹲地上玩起土喀喇。赵文雯是个有尊严的女人,知道使命是什么,自己疯子似的跑开了,别说还真管用,风筝终于离开地面有三米了,但随后,她手里的线轴卡住了,线瞎了。
我们两个人跟纺织厂女工一样,拿着把乱线在那倒,我觉得眼睛都花了。抬头望了一眼,两米外的俩男的正美滋滋地看着天空中高高飘扬的风筝,好像每一个都是他们放上去的。
我对着鸡翅哥狂吼:"你!给我过来!"鸡翅哥放下手里的土疙瘩,跳着就过来了。我把手里的瞎线丢给他。鸡翅哥很沉稳,在我眼皮底下,把一团瞎线捣鼓成了两团。我从鸡翅哥手里抢过线,他的手指像十个烤香肠,和线都绕一起了,勒着。我觉得我的声音都变了,黑帮老大一个口气问他:"你有打火机吗?"鸡翅哥也哭腔地回应我:"没有,我不会抽烟。"当时我真想抽着烟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