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emon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道彩虹。
且听风吟
文/lemon
lemon
原名李培然 《最小说》超人气作者
我醒来的时候,薄暮业已西归。从窗户探出头去,城市华灯初上的旖旎景象炫耀着眼目。小区后面游乐场白日看起来不是很高亦有些破旧的摩天轮闪烁着彩色的光芒,此刻竟觉得格外壮观。只是看不见那光芒之后是否有生动的人影。打开房间门看见客厅里诗经仍旧是几小时前我进去睡觉时的姿势,抱着双腿坐在毯子上,背靠着沙发脚,歪着头望向窗外。
我喊她“林诗经”。诗经只是缓缓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对着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打好的腹稿硬是被吞了回去。她见我不言语然后又以同样的速度再次回过头去。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眼前的景象是慢镜头的倒播。
我轻轻地走到她背后,揉揉她的头发,尽量以一种欢快的语气说道:“走啦,诗……经,我们去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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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班里来了转校生,站在讲台上怯懦懦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林诗经,大家可以叫我诗经。”原本嘈杂的教室忽然静了下来,几秒钟之后终于有人第一个笑出声,随后教室里的笑声炸开了锅。她倒还算从容,等到大家逐渐安静下来,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底气但还是清了清嗓子接着告诉大家自己已经习惯自己名字因谐音而生的笑点希望能跟大家相处愉快。而对这种转校生事件毫无兴趣的我听见这个名字,将手里的《诗经》丢进了课桌兜的最里面,猛地抬起头。撞入眼球的女生很瘦弱,但个子高挑。
老师给林诗经指了指我前面的空座位:“你就暂时先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那个空位子上吧。”
待她坐在位子上收拾完毕,我在背后用一种略带戏谑的语气说了句:“该不会是你爸喜欢《诗经》吧,取这样的名字。”我看见她的后背瞬间紧绷起来。
隔了大概有两三秒钟,林诗经缓缓转过头来说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话。
她说:“是我妈喜欢《诗经》。”
后来逐渐熟络起来。有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告诉诗经第一次见她觉得她给人一种怯懦懦的感觉。她没有反驳,只是闷着头应了句“在你眼里没有谁是勇敢的吧”,一句话将我噎了回去。
其实后来发现诗经并不是怯懦,只是出于本能地对外界的一种排斥,从而让初次与她见面的人觉得她似乎像是一只雏鸟一般,连讲话都要压低了气息。而那个时候的我们还不知道,后来的诗经逐渐成熟,成熟到像一只鹰一样,对整个世界充满警惕,时刻做好迎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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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诗经去吃晚饭她用不知是喉咙还是鼻腔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嗯”,然而却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就像是一座雕塑一般除了偶尔会眨眨眼睛。
我拉诗经的胳膊她难受得哼出声来。也难怪,一个下午保持同一种姿势,肌肉早都木了。忽然受到来自外界的力不难受才怪。
吃饭途中一直是我在讲话,在别桌的人看来大概觉得我像是远方归来与久未见面的老友侃侃而谈。而实际上我只是在闲扯下午睡觉时做的乱七八糟的梦,或者是这几天在读的书又或者是一些什么电影。从头到尾诗经除了一句“不要香菜”便再是一个字都没讲了。
之前也不是没见过诗经这样子,因为心中有郁结,便跑来我的住处静坐,以沉默来释放自己的情绪,安然度过几小时又会冷冰着一张脸毫不留情地吐槽我。第一次是因为初中时候父亲领了诗经讨厌的女人回家给她做饭说是从此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后来高中时候跟交往了一个月的学长分手。再后来打工几个月辛苦领的薪水躺在包里不到几小时便被转移到连脸都没看清的小偷兜里。每一次都是不声响安静地坐两三个小时便能恢复元气。某些时候,我还会很羡慕诗经这样的方式,但是又学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