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波折后,马飞到了一个偏远的乡村里做了一名乡干部,而且是专管计划生育这个项目的干部。
他的政策也特别地硬,见一个结扎一个。据传说,他也结扎过男人。
那年的一个晚上,马飞找到了我,像一匹发疯的狼一样干嚎了一夜。我第一次发觉一个男人的哭泣是那么地阴森悲戚,这让我想起了脸埋在污泥中寻找出路的那种感觉。
J. 画廊与尾声
现在,故事差不多进行到尾声了,而我正在练习的那首最开始让我振奋的《降E大调协奏曲》也正逐渐地随着故事的行进到了附加乐段的部分。
大概一年前,学校里开始实行人事变动,毕加索和傅忆寒因为资历和学历的缘故,也只好夫妻双双把家还,成为不幸群体中的两员。于是,毕加索不得不舍弃了画笔和画板而去蹬着贩菜的板车,天天去大街小巷吆喝,而傅忆寒则在街头摆起了摊。
这个时候的傅忆寒已经与她那个当局长的权势老爸断绝了往来。
一天收摊时,毕加索对傅忆寒说:“你不能再给那个男孩寄钱了。”
满脸灰尘的傅忆寒,默默地把一个个散乱的货物整理好,装进帆布袋,最后在丈夫的尾随下默然离去。
可在第二天的邮局里,毕加索仍然像往常一样把捆成几叠的五百块零票堆在柜台上,温和地看着傅忆寒填写着汇款单。
这是最后一笔扶贫款。傅忆寒在“简短附言”一栏中写道:对不起了,从现在开始你得自食其力。
我和奥利奥就在同一天的下午订了婚,其实我们不过才23岁。当她有力的胳膊挽着我走过大街时,我感到了一种耻辱。我觉得她是有毒性的一个蝎子,但是无论怎样,她毕竟让她那个做×厅厅长的舅舅为我在现在的单位谋了一份不错的差使。与其说我被她左右,不如说我是被事业驯服。
那天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是奥利奥先认出了傅忆寒,然后她喊了一声。
在阳光的笼罩下,我们四人走在了一起。
傅忆寒平静地看着我,说:“你,还好吧?”
我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
K. 无限延长音
一个月前,毕加索在城南的一个区县弄出了一间颇具艺术风格的画廊咖啡坊。我的朋友严明在接到这个采访任务时便叫上了我,他知道我是认识他的,那个时候的毕加索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我曾在报纸上看过他的一幅画:洁白的桌布上,切成两半的梨子仰面朝天,旁边依次靠着一串葡萄和那把若无其事的水果刀,刀上沾满乳白色的果汁还有丝丝锈迹。
毕加索在那个敞亮的客厅里接待了我们,采访过程中他一直很矜持,由于我们相识,他很愿意将独家的东西说给严明听。对此,严明是很感激我的。只不过他在回答各种问题时都要小心翼翼地先去想一想。
在整个采访过程中,傅忆寒都没有出来。我想她本来就不算很瘦的身材一定是又发胖了。
没等我发问,毕加索便有些落寞地说:“忆寒,她去南方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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