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听罢,喟然长叹,沉吟良久,沉郁地说道:“像这样昏聩的官僚主义者,让他多受几天苦才会清醒些。小伙子,你的小说构思很好,但愿现实生活中不要出现这样的现象。你写出来吧,对很多人都会有教育意义——包括我这个西藏军区的老战士。”
哨长劝阻将军说:“这山高天寒,能来到哨所看望我们,我们就像见了父母亲人一般温暖。雪山上的夜里太冷,您这年龄会受不了的。”
“这有什么受不了的,我的身子骨儿硬朗着呢,再说,我如果不在哨所亲身感受一番,怎么能经常想到你们这些雪山哨兵的辛苦呢?”
夜晚,寒风飕飕,战士们和将军挤在宽大的通铺上,备感温暖。
临别时,将军指示陪同的干部说:“战士们在条件这么恶劣的环境里巡逻放哨,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关心他们?!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搞好一线部队的生活管理,一年后,我再到K号哨所来检查落实情况。”
将军走了,将军的关怀却留在哨所。宿舍的墙壁上,一根绳子系着将军带来的苹果,永远悬挂在战士们的心里。可是将军却再也不能重踏K号哨所来——那是四个月后,将军在踉跄地攀登通向另一个偏远哨所的羊肠山道时,那双扯着马尾的大手,猛地一阵痉挛,继而松脱了……高原恶劣的气候使他的冠心病猝发,不幸以身殉职。噩耗传来,K号哨所的战士手捧那只早已干瘪的苹果,在漫天飞雪中痛哭不已,声震四野。
战士们联名写了一份唁电,发往某报社。
报上始终没有登。
——k号哨所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