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一个音符的特征,大到做人的道理,软件可以表达的思想包罗万象,但它的作用又从很大程度上被“固化”(lockin)在某个方面。当下人们做事越来越离不开软件,所以和以前比起来,人们的思想也更多地被“固化”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接触到的大多数理念都还不错,但现在一些所谓的Web 2.0理念简直太糟糕,所以我们要在它们还不成气候的时候,把它们及时挡在门外。
语言是心灵的镜子,一个人只要说话,他说的话就代表了他自己。
——普珀里琉斯?西鲁斯
碎片非人
21世纪初的数字化革命萌发之后,有些东西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万维网(World Wide Web)上各种所谓Web 20的小设计泛滥。这一理念表面上给网络带来了巨大的自由度,但可笑的是,这种自由更多地解放了机器,而不是解放了人。人们给这种自由起了个名字:“开源文化”(open culture)。
匿名的博客留言、无趣的恶搞视频和无关痛痒的所谓混搭可能看起来微不足道且毫无伤害,但当这一切叠加在一起,这些碎片化、人情味淡漠的交流却削弱了真正的人际互动。
现代人之间的交流常常成为抽离于个人之外的超然存在。新的一代人已经逐渐成熟起来,他们不仅不再重视“人何以为人”,甚至不再关心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技术如何改变人是最重要的
当我在实验室里试验各种数字化工具——比如某种新的虚拟现实环境——的时候,我都时刻提醒自己:工具设计中一处小小的改动,都会对将来使用这一工具的人产生巨大的、不可预知的影响。有时候哪怕改变一丁点儿东西(比如在其中使用一个按钮),都会彻底改变人们的行为方式。
斯坦福大学的学者杰里米?拜伦森(Jeremy Bailenson)就发现,虚拟现实中个人形象的高度变化会极大地改变人的自尊和他在虚拟现实中的自我认知。技术是人的延伸,正如杰里米实验里的虚拟形象一样,也许我们所使用的工具只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些微改变,却给我们的个人身份带来了巨变;所以要想掌握IT技术,就不得不了解一些社会工程学。
有人会问:“我写写博客、发发微博、逛逛维基百科,我就不是我了?”或者:“如果我的读者都是像‘蜂群思维’(hive mind)那样的不特定群体,那我是谁?”作为数字技术的发明者,我们就像是滑稽戏演员,或者是神经外科医生,因为我们的工作都折射着深刻的哲学思考;但不幸的是,我们自己又是最蹩脚的哲学家。
数字技术开发者在设计程序时,有时会需要用户把电脑当成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来进行互动,当你照做时,其实也就默认自己被看成了一款电脑程序。有时他们又做了一个可以让人匿名参与编辑的互联网服务(比如维基百科),当人们使用这一服务时,其实也就默认了一个理念:一群随机组合的人不过是一群具有各自观点的生物体。
媒体设计不同,其所触发的人性潜能也不同。我们不能让团体性思维(pack mentality)的作用无限放大,相反,我们要想办法激发每个个体的智慧。
“个人意味着什么?”如果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能在电脑里做个虚拟人出来。但我也不知道答案。人生在世并没有一成不变的所谓模式,它是一个不断探索、解开谜题、实现信念飞跃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