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我晓得……我会回电话给他的,你只要把我老头看好就可以了。”赶着出门,霍童急匆匆地堵上王兰珍的唠叨,边绑好背包边噔噔地下了楼。晶晶小老师本来说要来接她的,可早上又突然变卦,再被她老娘这么一啰嗦——啧,她跟人约从来不迟到的。
出了小区大门,眼见连着两辆的士都载了人飙过去,霍童急得不行,正左顾右盼,听见街对面有人大声喊她,循声往那儿看,伍晶晶从一辆车里钻出来扶着车门冲她招手:“过来!”
来不及多想,霍童左闪右躲地小跑着过了街。到了车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伍晶晶一把塞进车里:“赶紧的,这儿不让停车。”
“你好。”她让自己的背包给挤住了,正手忙脚乱地要脱身,听见司机跟她打招呼,一抬头,赵千帆笑呵呵的脸近在眼前,没等她多反应,他回头又发动了车子。
“呦,忘了让你放包了,”副驾上的伍晶晶回身扒着椅背跟她说话:“你摘下来先放座上吧。我妈今儿早上才告诉我要用我的车,弄得我措手不及。”一指赵千帆:“刚好他打电话来,我想说那干脆咱一车过去得了,还记得吧,他?”
霍童胡乱点一下头。她倒是想忘,可这人阴魂不散。要知道他也去,她不会趟这个浑水。
“你不知道,这人一开始还跟我拿架儿,最后怎么着,还不是乖乖地给咱们当司机。”伍晶晶得意洋洋。
霍童抬头对她笑,却瞟见赵千帆正从后视镜里冲她翘嘴角,赶紧撇开眼。
伍晶晶没留意他俩之间的暗潮汹涌,看见霍童终于把包儿放顺溜了,于是问:“你自己置办的?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啊。”
“不是,一个朋友帮的忙,懂这个。”霍童一语带过。
“前面有警察,你坐好了,安全带扣上。”一直没吭声的赵千帆突然来了一句。
伍晶晶转身坐好:“跟我爸似的你,烦人。”
“我要有女儿,绝不养成你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赵千帆,你把话说清楚!”
“没怎么,挺好,你这样挺好。”
“那你凭什么那么说?!”
霍童听着两人的一来一往觉得特别耳熟,一抬眼,赵千帆显然也想到那儿去了,先是一愣,旋即对着她又是一笑。
霍童垂下眼。他有什么可得意的?跟晶晶小老师一样,这赵千帆仗着家世优越,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就不想想人是个年轻女孩,只要不过分,骄纵一些倒显得可爱;他一个近三十的大男人那天对着她就差撒泼打滚了,也当自己可爱?别人看着什么感觉她是不知道,反正她受不了,就觉着可恶又可厌。
掏出mp3戴上耳机,霍童对还怒瞪着赵千帆的伍晶晶交待一句“到了叫我啊”,闭上眼靠着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