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总裁的面子挂不住了。他没想到吕森居然会提出反对意见,更想不到自己的提议会得到大家的反对。可会议还要照常进行下去,想把事情促成,也要有个手段。
要说领导还真就是领导,会上解决不了可以会后私下沟通,会下在单位沟通不了的,可以回家继续沟通。他打定主意就是要把这件事情促成。单位都转成股份制了,就算你们这一小伙人不同意,我们股东大会里还有一群股东呢,不差你们这几个。“好,大家都把意见提出来。小刘,你记下来,等开股东大会的时候,看看其他股东对这些问题有何看法。如果他们觉得不是问题,事情还是要操作下去的。”
吕森和其他参会人员面面相觑。
会后余总裁把吕森叫到办公室。“小吕啊,你怎么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和我唱反调呢?你说你把我弄得多被动啊。你上班这么久,我就不信四五万块钱拿不出来。你跟着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了?年轻人,目光要放长远一些,别总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说,你们这代人要是没点儿闯劲儿,以后的社会还怎么发展?我们的公司还怎么进步?”
“余总,我是真没钱啊,这绝对不是哭穷。你算算,我上班这些年能挣几个钱。这是转制以后您提拔我,我才能挣到三千多元,而且还是挣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吕森十分坦诚。
“你岳父岳母不是很厉害吗?我就不信他们不能赞助你点儿钱。”余总裁说得大大方方,丝毫不顾及吕森的感受。
的确,吕森娶汪露露的时候汪家的确出了很多力也出了很多钱,这点吕森曾经和余总裁提及过。可结婚和单位集资买地是两回事,自己虽然娶了汪露露,但不代表汪露露父母的钱也是自己的。而且娶了汪露露,也不代表汪露露的钱也是他的。只要是成了家,在资金使用方面,大家还是要商量的。
“我刚刚有了孩子,花销很大,岳父岳母已经搭进去不少钱了。他们身体也不好,总得给他们留点儿养老金吧。去年我岳父做心脏支架手术还花了十多万呢。我觉得有多大能耐做多大的事情,这个时候该说实话就得说实话。四万五万我真拿不出来,如果非让我拿的话,我只能借。”吕森不明白余总裁怎么突然就不了解自己了。
“那好吧,如果大家都拿了,你到时候也得想办法拿。不过等到分钱的时候,你可别怪自己分得少。”余总裁很生气。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吕森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闷得厉害。
刚坐到自己的座位,汪露露的电话紧随而至。“你们那儿有没有什么活动,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们写个策划文案什么的,这样有稿费可以赚。”汪露露不知道吕森难受着,她还在电话那边兴高采烈地讲着计划。
“行了,我没那个能力。”吕森不等汪露露讲完,马上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汪露露以为自己的想法会得到老公的认可,结果换来这样一句话,立刻不高兴了。“你怎么回事?我只是提出建议又没让你现在就实施,你要不是我老公我还不和你说这个想法呢。这不都是为了挣钱吗?你知道孩子上个早教班要多少钱?雷素仙刚刚和我说九千多块呢。我们现在这点儿钱够干什么的啊?”
“知道了,晚上回家再说。”吕森不想再听到关于钱的任何问题。九千多块,九千多块和四万五万比还真就不多,起码管朋友借也好张嘴。
挂断汪露露的电话,吕森本想静一静,仔细分析一下余总的用意。可QQ上不停地弹出窗口,打开一看,全是同事发来的咨询信息。绝大多数都是想让吕森带头提出反对意见的,而且这些人还都是女的。
吕森不想管,也不想回复这些信息。毕竟事情还没有到最后阶段,自己还是不冒那个尖比较好,枪打出头鸟,他可不想被打。
可有些时候,即使你不出头,都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吕森回家后,手机不停地响着,自己一年内接听的电话似乎都没有这一天接得多。很明显,都是打探消息的。吕森不明讲,只是说自己还在考虑。在一旁的汪露露不明原因地盯着。
汪明才和葛承艳走后,吕森向汪露露讲述了开会时的情景。他想看看汪露露的反应,如果支持,那钱就不是问题;如果反对,那吕森只好和娘子军们站在同一战线上,并且光荣地成为党代表。可惜啊,汪露露选择的是后者。两个手头紧的人,一分钱都可以捏出水来花,更何况是万元大数呢。
汪露露暗自打着小算盘,妈妈给了两万元,自己并没有告诉吕森,就像吕森悄悄藏下宋美兰给的五千元一样。看情况吧,如果他真的需要钱,再管妈借点儿估计就够了。不过现在不能说,不然他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以后就不晓得奋斗了。
小两口分心了。
吕森很矛盾。在他看来,那块地就像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它肥得滋滋冒油。趁着肉还新鲜的时候花点儿银子买上一块儿,回家就可以做道好菜。可愁的是,现在手里银两不足,只能看着别人一块一块地切着,自己眼馋。他想参与,但没本事。财政大权掌握在手中的时候,已经无利可图了。于是,对于再拨打进来的电话,他全部回答:“我肯定拿不出那些钱,肯定不支持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