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焦距努力从杀气腾腾的任西顾脸上移开,他的气场超乎意料地强大,我丢脸地讷讷说不出话来。
“你再说一次,”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从齿缝挤出话,“……失恋?”
我低头忏悔状,完全被他的气势唬住……等等,老娘为什么要心虚?黑线了下,于是复又抬头理直气壮道:“那又如何,你摆什么脸色?”
“很好。”他不怒反笑。
我觉得事情大条了,几年后他向我坦白,那时他震怒的是:明明已经每天严防死守,把我看管得固若金汤,我究竟是何时在他眼皮子底下“恋上”,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失恋”的。
“不要太过分了,你有什么权利对我指手画脚!”他是怒急反笑,我是恼羞成怒。
他闭了闭眼,深吸口气直起身:“很好,我没有权利,非常好。”
我小心退了一步,他头发乱蓬蓬的,睡衣只是随便披着,完全没扣上,从我的角度能看到结实的腹肌和……和从牛仔裤里探出点边缘的黑色内裤。看来他之前在小憩,听到我的开门声后立刻惊醒过来找我。
“那个……”一时意气之后,我只会贫瘠地道,“有话好好说……大不了,下次有喜欢的人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每次当他发飙时我基本上都实行甩一鞭子后给个糖果……好吧,这次也许有点不管用。
他握紧拳,定定看了我好半晌,咬牙道:“我真是疯了才会——”话到一半又蓦地断住,甩头摔门而去。
我咬着唇盯着紧闭的门,心烦意乱。
很多人说我情商低,我想我这不是低,只是比较死心眼。认定了一样东西后不撞南墙就不回头。
就像当初不明原因地喜欢上吴越,就像当年一相情愿地决定把西顾纳入翼下保护,就像认定了西顾只能是可恨又不可爱的邻家弟弟……
他们的角色一旦在我心中定位,便难以突破。
说了,我是个死心眼的女人,但也有遇上意外的时候。
于是对着这个无可奈何的意外,我只能叹息,像我这样的性子,被突破了心防,便是一辈子了……
第二天西顾也照常去我这蹭饭吃。
我在厨房边给他做早餐边瞅瞅他的脸色,只觉得随着他一日日长大,性子倒是越发莫测了。
“好了没有?”他拧着眉催促。
我埋头给西顾大爷送上菜,而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面相觑了几秒后他继续低头吃早餐,我只手托腮干咳一声:“西顾,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他头也不抬:“没有。”
“那……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板着张脸:“不是。”
我哀怨地看他,他眉峰不动地无视我,冷气压持续到了月底。深秋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不需要他再加砖添瓦了。我抹一把脸,青春期的小男生真是喜怒无常啊,希望以后有娃时叛逆期别太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