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希再次抓住我的手腕:"怎么没必要啊?你知道我们同学的学校,要想当上学生会主席,都得花钱托关系呢,你想啊,毕业的时候在自己简历上写上学生会的工作经历,那也是资本啊!"
"是啊十八,你就应该好好宰一次祝小希……"杜小兮也跟着帮腔。
我刚要说话,突然看见方小刀像是逃命一样朝女生宿舍楼跑过来,方小刀老远看见我就喊:"十八,快点儿救命啊,快……"
祝小希和杜小兮跟我一起,看向疯狂跑来的方小刀,方小刀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一句话不说,拽着我就跑:"快点儿快点儿,真是……要命,要命的事儿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企图挣脱方小刀。
方小刀喘得跟地球没有了氧气一样:"你,你去到那儿什么,什么都不要说,你,你,你就说你是房东,你,你就说你是房东,你只管收钱,不准,不准别人在房子里打砸抢,记,记住了,一定记住了……"
我像个丈二和尚一样被方小刀连拖带拽地一直拖拉到左手租的房子,远远地,就能听见房子里传出暴怒的声音,还有摔东西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我看见小区里有人从开着灯的窗户外面往里看着。
"方小刀,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开始紧张,会不会是左手之前得罪的什么人找上门了?
方小刀推着我往楼道里走:"你记住了没有?你是房东,不准别人在你的房子里撒野,要打架回自己家打,十八,左爷靠你了!记住!记住!"
然后,我就被方小刀推进楼道,左手的房门开着,还从里面飞出来一只拖鞋,然后,方小刀猛地一推我,我进了房子,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房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所有能摔能扔的东西都在地上放横着,连沙发都翻过来了,卧室里传来暴怒的叫骂声。
"你拿镜子照照你自己,你看看会不会有好人家的姑娘看上你,嗯?学人家当流氓是不是,还敢打耳眼儿……"
我小心地往里面走,踩到碎裂的碟子,发出咔嚓的声音。
"老孙家的姑娘怎么了?人家也是国家职工,一辈子旱涝保收,公家养着,吃不穷穿不穷的,人他爸在税务局,是副处级,你毕业了还怕找不到工作吗……"
我心里一动,左手为什么不吭声,说话的人是谁?
"我告诉你,你要是还认你是我儿子,你马上跟人家姑娘联系,要不然,你别想我会在你身上花一分钱,你死也好活也好,跟我没关系,说人家丑?你看看你自己的德行,你也不问问你自己,你能干点儿什么?你是学习好了,还是能力强了?就你这样的,到街道儿给人家扫厕所都没人要你……"
"啪"的一声,像是耳光的声音,我心里一紧,推开卧室门,房间里,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转头看着我,左手靠着墙壁的角落里,身上的衬衫破了,左手的身上、脸颊上都有血迹,耳钉也被扯掉了,有血慢慢滴着。
房间里一地的卡带,被踩得粉碎,卡带里面的磁条被扯了一地,乱乱的,左手咬着手指头,冷冰冰地看着窗户外面。
"你谁啊?"五十几岁的男人铁青着脸盯着我。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方小刀从后面探出头:"她是这个房子的房东。"
左手耳朵上的血慢慢地汇成滴,滴在左手破了衬衫的肩头上,血滴慢慢地晕开。
"房东怎么了?我教训儿子,天王老子都管不着……"男人凶狠地瞪着我,转身推搡着左手,"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聋了吗??"
"教训人包括打砸抢吗?"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声音大得我自己都害怕,我盯着男人。
男人还想说什么,方小刀在客厅里尖细着嗓子喊:"那我先报警了,这属于刑事犯罪,强闯民宅,房间里所有损坏的东西都需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