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来历不明的夜晚

在斯德哥尔摩的第一晚，我们和Staffan 在他家周围的披萨店买了一个硕大的披萨，在他家，大家友好而愉悦地吃完这顿简单的晚饭。斯德哥尔摩的物价比奥斯陆便宜1/3，加上瑞典克朗便宜过挪威克朗，所以大家甚是开心。在奥斯陆的拮据日子，在斯德哥尔摩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可以经营一些乐趣，可以按照心意安排一顿晚饭、一次酒吧体验，还有一些购物消遣。我和同行的Joy一致同意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可以买来原材料，在Staffan 家做晚饭。我喜欢旅行中的居家感觉，这让旅行变得不太像旅行，更像是去造访一位老友，去赴一次心仪的约会。

我们坐在餐桌旁，我和Staffan 回忆起我们的相识，竟然是如旅客一般的随性和飘荡的。我们回忆起那个航班上的很多面孔，在人群中，我们居然可以一路交谈从亚洲到了欧洲。一个披萨的时光，窗外斯德哥尔摩的夜慢慢浓了起来，Staffan 点上一支蜡烛，灯光依然旖旎。来自香港的Joy和Wendy，邀请Staffan 下次去看维多利亚港口的香港灯火，我们瞬间莞尔。随后，Staffan 提议我们出门走一走，到斯德哥尔摩的夜里去散步。

没有想到，斯德哥尔摩的夜色如此活色生香，虽然它以一种安静作为底色，但是暗自里的音符却是跳动的，难以掌控的，出了轨的。走在斯德哥尔摩的夜色中，除了那些住宅区干净而深邃的小径，镶嵌在小路中的各色餐馆也被烛光、霓虹灯点缀出一种迷幻的气质。在Sodermalm、Vasastan 和Kungsholmen 区，夜总会、酒吧和餐馆交相辉映，映照出斯德哥尔摩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景观。商业区的橱窗，在北欧安静的夜色中散发出奇异的魅惑，冷然自持，但又富有一种清浅的美感。同一座城市映衬出的味道、姿态竟然是那样的不一样。我在这一刻，相当享受斯德哥尔摩给予我的这种冷然滋味。

我们漫步在斯德哥尔摩主要的商业区，偶然会遇见热闹的服装品牌派对。这些派对都有现场乐队助兴，你可以走进去，看看衫，喝一杯免费的啤酒，和潮人一起体味不一般的斯德哥尔摩时尚文化。而位于老城格姆拉斯坦（Gamla Stan） 附近的Slussen （斯鲁森）是一定要去的，在古老的欧洲街道间，藏着很多亲切乖张的小酒吧。年轻人都喜欢来这里泡吧，你可以在这里邂逅和你品位一样的斯德哥尔摩年轻人。穿着精致的年轻人，在街边点一支香烟，或者到酒吧中要一杯价格适中的瑞典啤酒。

我记得，在我们将要离开斯德哥尔摩的前夜，我们和Staffan 来到斯鲁森。

Staffan 带我们去了一家酒吧，我们各自要了瑞典啤酒，畅谈了一个夜晚。Joy偶尔站在酒吧外抽一支烟，有很多男女，在寒风中招摇着，露出修长的腿，有男人上前去搭讪，要一支烟，或者找你借火。这个夜晚，斯德哥尔摩有种擦肩而过的火花感。隔着酒吧的窗户看外面的街道，像是很多年前我看的王家卫电影中的一个镜头：被抽格播放的城市景色，疏离又聚合的缘分，霓虹融化了人影，相聚离开，都是命数。人在途中，总有一些真笑，亦有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