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维克多是恐怖分子的根据呢？”河中再次问道。

“他以前在日本杀过一个人……”

仓岛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河中的反应却有了戏剧性的变化。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仓岛，刚才傲慢而冰冷的态度消失了，在他的眼里能清楚地看到震惊﹑愤怒﹑不知所措。

仓岛诧异于他的反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没多久，河中开口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我刚才所说，四年前他杀了一个指定暴力团的组长，是有人花钱雇他杀的。雇用他的人是他以前在KGB的上司，当时是俄罗斯黑手党，叫亚历山大?奥涅恩科。这个奥涅恩科在暴力团组长死后不久，也被人开枪打死了。”

河中脸上复杂的表情渐渐地汇合成一种感情，是愤怒。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信口开河的话？”

“我不是信口开河。”

“四年前，维克多没有来过日本；在我的记忆中，也没有俄罗斯人杀害暴力团组长的案件。”

“维克多化身为日本人入境，用的不是俄罗斯护照，而是伪造的日本护照。再者，暴力团组长的死被当做暴力团之间的火并处理了。”

“警视厅的公安明知道维克多的罪行却做了这样的处理。为什么？”

仓岛觉得自己稍微占据了上风。

“处理这件事的不是公安。当时还没有成立组织犯罪对策部，负责搜捕的是刑警。”

“但是，公安掌握了事实，对吧？”

“公安没有必要把知道的全部情况告诉刑警。”

“这是保护市民生活的警察应该说的话吗？”

“对公安来说，重要的是积累情报，刑警则负责侦破既发案件并逮捕疑犯。公安根据积累的情报，监视有可能犯罪的组织和个人，有时候也实施逮捕。”

“这点我知道。”河中不耐烦地说，“问题是警察放跑了一个在日本行凶杀人的罪犯。”

“维克多并没有被提起诉讼，甚至没有被通缉，也就是说他的罪行并不存在。”

“狡辩。事实上，你为了得到维克多的情报现在来了外务省。”

“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调查有恐怖分子嫌疑的人。再说，很显然，我来之前你就在留意维克多，尽管你不知道四年前发生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我留意的不是维克多。”说到这里，河中突然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言下之意，他留意的是和维克多一起来日本的安德烈?彼得斯基。

可能他心里在盘算别的事才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考虑的大概是维克多在日本杀过人这个事实，说不定他打算尽快调查这件事以及死在俄罗斯的亚历山大?奥涅恩科。

警视厅公安没有得到和奥涅恩科的死相关的详细情报，不确定是不是维克多杀死了奥涅恩科。

仓岛却认为错不了。维克多有杀奥涅恩科的理由。奥涅恩科欺骗了维克多，设计圈套企图让他死在日本或者被警察抓住。

虽然是奥涅恩科请维克多暗杀黑帮头目，实际上他在意的不是黑帮，而是策划了一个阴谋，让维克多在暗杀黑帮头目后被黑帮和警察追踪，从而丧命或者被逮捕。

然而，维克多远比奥涅恩科想象的优秀。他杀死了黑帮头目，并且顺利逃离日本回到莫斯科。奥涅恩科的计划完全落空。

河中看了看手表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开口道：“我该走了。”

仓岛也点点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