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重申：“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你单独行动。”

彼得斯基耸了耸肩。“你不接受客户的意见？”

“根据情况，有时候要以我的判断优先——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

“我知道了。这样吧，你去调查一下我们商谈的地方，直到你满意为止，然后，你对来人进行彻底的搜身。”

维克多只好点头答应。无论什么工作，都需要适当的妥协，只要可以区分出能妥协和不能妥协的情况就够了。

“那么，请在这个酒店进行洽谈。”

“不行，对方已经安排了别的酒店。”

“不能改变吗？”

“不能。”

“对方不是危险人物吧？”

“这点不用担心。好了，去吃午饭吧。”

彼得斯基轻松地从小沙发上站了起来。维克多先出了房门，只见跟在后面的彼得斯基从衣帽间里拿出了洋伞。吃过午饭回到酒店后，彼得斯基接到一个电话，是对方派来接他的人。走到酒店大门口，看见一辆黑色的租赁车。

车上只有司机。维克多和彼得斯基坐进了后座。

这辆车坐上去很舒服，日本车在俄罗斯受欢迎是必然的，乘坐舒适，少有故障。如果燃油消耗和驾驶性能可以进一步改善，将再也没有人愿意买俄罗斯产的车。

虽然东京市内也很拥挤，却和莫斯科的混乱无序迥然不同。在莫斯科，只要一开始塞车，就会有很多人偏离车道试图往前冲。这样一来，道路中心线就失去了意义。两个方向的车都偏离车道，当然会发生很多事故，导致交通堵塞更加严重。莫斯科人每天生活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却从不反省，也从不试图改善。

在维克多看来，与之相比，东京井然有序。

不大工夫，租赁车开到了位于千代田区的一个占地宽阔的酒店。维克多和彼得斯基被带到一个套房内，里面摆放着会议桌。

出来迎接的男人身穿不起眼的藏青色西装，戴着无框眼镜，态度恭敬，大约三十五六岁，看上去不像从事不正当职业的人。他没有向维克多做自我介绍。

维克多开口说：“如果在酒店商谈，没必要特意换地方。”

这个男人面不改色地说：“这是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

维克多觉得他的语气不像一般的老百姓。

“我也考虑了安全问题。”

听到维克多这样说，那个男人点点头。“你考虑的是你们的安全，我必须考虑我们这边的安全。”

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维克多心想：他以为所有的俄罗斯商人都是黑手党？

会议室里还有一个男人，穿的也是藏青色西装，比刚才那个男人年轻，或许是翻译。

彼得斯基对维克多说：“好了，你去那边等我。”

维克多发现彼得斯基手里拿着洋伞，于是说道：“我替你拿伞吧？”

彼得斯基微笑着说：“不用，我自己拿吧。万一谈判破裂、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可以用它当武器。”

维克多也笑了起来。“那个时候你只要大声叫我就行了。”

“我会的。”

彼得斯基把伞当成拐杖，走到会议室桌边。

三个男人进入会议室，门关上以后，维克多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两个人看上去不像买卖俄罗斯女人的商人。不过维克多不打算深究，彼得斯基生意上的客户是什么人和维克多无关。

会议室里很安静，听不到里面有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