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垃圾桶里一条一条捡出撕成条状的信件，拼成完整的一封信，坐在台灯下，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

【6】

几乎是锦衣夜行了，小区里黑灯瞎火的，每天都走的路居然也会走错，詹雨泉摸索着打开家门的时候，父亲就凑了过来。

“你昨天晚上又翻墙出去上网了？”詹行健显然是有备而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詹雨泉一跳，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打开灯看见坐在客厅沙发里的父亲。

“呃……爸……你怎么会在那里……”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厉的打断，“我问你话！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翻墙出去上网了！”

詹行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詹雨泉面前，言辞犀利。

“没……没有……”詹雨泉矢口否认，而事实上，他昨晚也确实没有去网吧，“爸，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昨天晚上不在宿舍，今天早上却被门卫扣住？”

“呃……”

“编个好点的谎言来骗我！”

意识到百口莫辩后，詹雨泉闭上眼睛倒在墙壁上，索性不说话了。老头子最多教训几句就过去了，然而这一次，却让他等到天荒地老。

回来的时候外面还大放光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已经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在黑夜中僵持着，好长时间，两个人沉默着一言不发，时间滴答滴答读秒走过，最先按捺不住的是詹雨泉，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细小的蛔虫在肚子里爬动，似乎在提醒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被詹行健拦住了。

“这么晚了，上哪去？”詹行健问。

“回去上自习。”詹雨泉回答。

“到现在了还想骗我，你班主任告诉我你自习从来没上过。”

詹雨泉昂起头，不说话。

詹行健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詹雨泉的手腕，“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老实交代，否则哪也不准去！”

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你给过我什么？除了伤痛，还有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么？

大概都是经历这么一个过程，才慢慢变得反叛的吧。为了不浪费时间，只能冷语相对直刺痛处。

“我妈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忘了吧！”詹雨泉停下动作，安静得有些吓人，他站在詹行健面前，身形高大，似乎要讲将近迟暮的父亲佝偻的身形压垮，他张开嘴，慢吞吞地吐出这句话。

黑暗中，伤口被撕开，血淋淋。

“你……你……你说什么？”詹雨泉的语气在打颤，说明他已经动容了。OK,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稍微一用力，就挣脱了束缚，詹雨泉扯开被父亲牢牢锁住的手腕，来回转了几圈活动筋骨，顺便在刺心的伤口上撒点盐。

“我说我还记得那个被你害死的女人！”

说完这句后，詹雨泉是看着眼前的父亲眼睛里面的神色逐渐黯淡，神情空洞，没有一点希望，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如同很快就要坍塌下去的残塔。

大功告成。

詹雨泉绕过那尊巨塔，头也没回的摔上门就走。

深色笼罩的夜幕，梦魇般让人窒息。

【7】

詹行健几乎是爬着坐回沙发上的。

他打着颤，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类似“速效救心丸”之类的小瓶，吞下几颗后，安定了许多。

他想了一会儿吗，拿起电话听筒，按了几个键接通了电话。

暮色四合。

【8】

拉开窗帘，阳光迫不及待的跃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