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低下了头,嘴唇微微颤抖。
米米放缓口气:“我只当今天晚上是为我将来做妈妈实习了,有话我想说就说,也是为你好。你自己想想,真要是跟着这样一个人,怎么得了?”
大贵低声说:“嫂子,我们回去吧?”
米米正喝得高兴,答:“你大哥喝了酒不能开车了,我们得打车回家。现在这时候打不到车的,晚点再走吧。”心里暗暗盘算,决定对大贵好一些,以后她解开了这个心结就好了,回想起许多的小事不当,或许都是因为少女心没有得到理解受到引导而起,以后和睦相处肯定是没有问题。无论如何,也得等过了年再让大贵走,一来今天下午和晚上的事情算是揭过了大家以后都不提,总不好现在就赶走,反倒生了嫌隙;二来,听大贵的意思,她还怕一个人回家,难道真还陪她回老家过年?不如就三个人在这里过了年,也还能悠闲点休个假。等过完了年,大贵再要走,大富也上班了,自己也有学生,谁也没办法送她回去,也就不必去了。
三个人喝到半夜,又在街上站了半个小时,才打到出租车。到家后,大富少了两块钱零钱,大贵忙拿出自己的钱包来付了,米米轻声道谢,倒想不到大贵与他们出门随身还会带着钱。当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午饭,米米等小阿姨桂姐收拾碗筷进厨房后,拿了一千块钱给大贵,说:“大贵,你拿着用,是嫂子不细心,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给过你零花钱呢。”
大贵涨红了脸,刚想要推辞,米米已经把钱叠好轻轻放在她的口袋里,走开了。
日子平静地流转,米米像从前一样,看书听音乐,偶尔出门去上课。而大贵,开始有了甜蜜的小秘密。她趁着米米上洗手间的时候偷看了米米的手机,在前一天晚上九点三十六分,米米拨打了一个叫张家明的电话,她飞快地抄下号码,一颗少女的心快要跳出胸口。
每个少女,在爱情面前恐怕都曾经愚昧过,但是,在爱情的小心计上面,一定都是无师自通的。大贵在下楼散步时买了一张新的手机卡,在当天晚上自己的卧室里,反锁了房门,开始打第一个爱情电话。
张家明接了电话,问:“请问你是……”
大贵惊恐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
他一听似乎有点暧昧,还以为是旧日情人,忙忙放缓语气,自以为温柔性感地再次问:“你好吗?你是谁呢?”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这个电话持续了三分钟,大贵偷偷地咬着被角哭了。
张家明那头亦是水深火热,情知不是善茬,但是虽然猜疑到是谁谁谁、谁谁谁,以及谁谁谁,只因不能确定,也不敢把名字贸然说出来。待要再拖延下去多听点门道,又担心女朋友会怒容满面娇嗔连连,只得忍痛挂了,心下好生难舍遗憾不提。
如是,大贵每天都在偷偷打电话给张家明,有时候他接了,两人都是疑虑重重——张家明那边疑虑且不必说,大贵这方亦是疑幻疑真,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与温柔;有时候张家明不接,过一会儿大贵再打过去,手机却关了;有时候是不在服务区;有时候刚一打过去,就已经是关机;还有时候他接了,大贵听得出他在打麻将或者在酒吧喝酒。只有一次,张家明并没有接电话,却不小心按了接听键,大贵听到了他正与别人大笑着猜拳的声音。而且很明显,他身边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