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鲛岛把手搭在男子肩上。而男子则狠狠地抓住了鲛岛的手,又甩开了他。鲛岛顿感手上有被指甲划过的痛感。
男子透过长长的刘海凝视着鲛岛,眼神中,带着阴霾。
“可恶……”
外套的另一个口袋里装着一个纸团,好像是电影的宣传单。
他就这样摇摇晃晃地朝车站方向走了。不知道他是因为喝醉了摇晃,还是因为受伤而摇晃。
那双阴暗的眼睛,给鲛岛留下了深刻印象。
男子的背影被歌舞伎町的人群吞噬后,鲛岛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背:男子的指甲在鲛岛的手背上留下了两条锐利的红肿痕迹。
花井组的小混混们也没了踪影。
鲛岛突然觉得很愤怒。他并不指望那个男人感谢他。如此天真的心情,他早已抛诸脑后。新宿,和其他地方不同。
外勤的警官通常需要积累三四年的经验才能独当一面。可是在新宿警署,一年就能出师了。可见新宿的事故与犯罪之多。
鲛岛是十一年前出的外勤,而且只出了半年。然而,就是这半年,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新宿警署外勤警官的艰难。
在这个地区,有两种法律——那就是刑法与暴力。这里的居民,肯定精通其中一种。
只要是住在新宿的人,都会在新宿赚钱糊口。只要他们还想在新宿混下去,就必须了解这两部法律。
鲛岛摸了摸手上的伤痕,走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只有少数几人还站在原地,用稀罕的眼神望着鲛岛。
TEC会馆就在歌舞伎町警亭的斜对面。TEC歌厅就在那栋楼的地下二楼。
走过陀螺剧场与东宝会馆,在警亭所在的转角转弯。
从早上十点起一直站岗到现在的第二班巡警还站在警亭前。他认出了鲛岛,敬了一礼。
他还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歌舞伎町的警亭里不会有年纪大的巡警值班。最老不会超过三十六岁。
鲛岛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不知该不该把刚才那件事告诉巡警。
只要告诉他,有人打架滋事就行了。然而,被打的人和打人的人早已逃之夭夭。即使他们还在现场,制服警官也早已被连日来的特别警戒
工作折磨得疲惫不堪了。何必让他们去空无一人的现场白跑一趟呢?
他也回了一礼,沿着TEC会馆的楼梯飞速下冲。
打开TEC歌厅的大门,空荡荡的观众席映入眼帘,亮着灯的只有长长的舞台,乐器什么的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晶正坐在舞台边上,两条纤长的美腿一摇一摆。她穿着大胆的皮革迷你裙和黑色的连裤袜。撩起喷有紫色染发剂的刘海,举起手中的玻璃杯——
她注意到了鲛岛,放下了玻璃杯。
“慢死了,笨蛋!”
她虽然撅着嘴,可是并不是特别生气,看来演出的反响还不错。
“不好意思。”
鲛岛在距离舞台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仰视着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