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宗田先巡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窃听。电话里响了两声，他把听筒放下，然后又塞入一个硬币，拨了刚刚的号码。根据以前商量好的，当响到第五声时，对方接起了电话。

“我是新谷。”

宗田吸了口气，开口道：“我是宗田，金井的事失败了。”

7

酒吧里客人寥寥无几。

仓木尚武和明星美希坐在长长的、如同保龄球球道似的吧台的正中。

仓木松了松领带。

“是吗？不行？”

美希低下头，喝了口加冰的威士忌。

“大杉警部补已经尽力了，结果那些规模较大的杂志都不行。好像是文章太有冲击力了。”

仓木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好像要抑制心中的焦躁似的。他打了个响指，示意在吧台一端的服务生。

服务生拿起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好像滑过来似的，用一种令人看不清的神速手法把酒杯倒满，然后在一瞬间又回到了吧台的一端。

仓木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酒已经少了一半儿。

“关于内容有什么意见？”

“我就原封不动地转述警部补的话了，他说，‘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写这么傻的东西，现在再说这些后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实在太迟了。’”

“真是很中肯的意见呢！”

仓木歪着嘴，从嘴角挤出这样一句话。

美希没有接茬儿，继续说：“警部补的结论是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

仓木盯着玻璃杯，静静地转动着杯身。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其他的呢？”

美希舔舔嘴唇。

“警部补被他妻子甩了，生活上很不方便。”

仓木放下酒杯，看着美希。

“被甩了？为什么？”

“不知道，好像已经有半年了。”

仓木的眼睛里浮出一丝苦涩的神情，漫不经心地喝干了酒，说：“他好像还有个女儿吧？”

“一起带走了。”

仓木又招呼服务员往杯子里倒酒。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今晚喝得这么快真是让人捏把汗呀，没事吧？”

“千万别说要照顾我什么的。”

真是话里带刺。

美希拿起一块热毛巾，擦干净吧台上溢出的酒。

“大杉警部补很努力地帮我们，虽说他没能说服主编，但我觉得这也不是他的责任。”

“我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也不是为了这个在这儿猛喝酒。手稿在哪儿？”

美希打开手包，把折成两折的稿子拿出来。仓木把它展平，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检查。好像是怀疑有人把拉面的汁洒在了上面似的，死死地盯着不放。

仓木看看美希。

“你没有重新装订这个手稿吧？”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问道。

“我没动过，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不，都很好。这个还是保存在你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