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脸结完账,刘伶心情直线降落,脑海中爆发着“我勒个去”的不同方言骂法。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喂。”看也不看来电显示,刘伶语气不善地爆出一个字。
“刘伶,你昨天把小情怎么了?她年纪小,你就不能让让她?她又惹到你了还是怎么了……”
符昊慢条斯理的责备还没说完,刘伶已经骂了出来。
“你有病吧,找小三找哪儿来了。滚!别在老娘面前晃,逼急了老娘阉了你!”
“你又怎么了?大清早的……”
不等符昊再说什么,老姑娘重重按下一个切断键,手一扬,差点把手机砸出去——手扬到一半,一笔账噼里啪啦算了起来——自己现在和团子还欠着顾楚雄两百多万,一个手机好几千,气愤归气愤,犯不着和票子过不去!
手狠狠收了回来,激动的情绪下,可怜的小机板几乎要被她捏折了。
此时,刘伶同志的心情是愤怒的,压抑的。
偏偏,这不识好歹的手机铃声竟然在此时,继续公式化地响了起来。
符昊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那边响起。
“别闹了,你和她这么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好了,你回家去主卧的柜子上面把苏情的包送到锦盈大厦27层……”
刘伶听到一半,二话不说,阴沉着脸,再次按下切断键,心中说不出的憋火——
呵!
我帮你把苏情的包送到锦盈大厦去哦!我怎么不帮你哦!
她冷笑两声,直接拆了手机电池丢包里,赶了8路车,杀气腾腾地去上班。
到公司的时候,时间还早。
打过卡,她趴在桌上,这才觉得困乏起来。
迷迷糊糊的空儿,周遭陆续有同事进了写字楼,隐约间传来诸人的议论声,谈论的无非是空降来的项目总监。
刘伶抹了点儿风油精揉了揉太阳穴,听着听着,忽然感到有一星儿诡异的感觉。
符昊今天给她打电话,要求她把苏情的包送到锦盈大厦27层。
而她们公司的写字楼,也是在锦盈大厦27层。
苏情现在不是在警察局待着吗?就算有人保释,她不好好反省自身,跑自己公司来干吗?
传闻她们公司即将空降过来的项目总监不仅年轻,而且貌美。
也有传闻说“她”能力很强,是高薪挖来的主儿。
这世上没这么巧的事吧?会不会是听错了,符昊说的是送到其他的大厦?
刘伶嘴角一阵抽搐,连忙把手机从皮包中挖出来,然后安上电池,正准备找符昊问个清楚,手机显示收到多条新信息,打开第一条,小字虽然只有一行,却把老姑娘雷得脸色都焦黑一片了……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苏情的新工作,刚巧就在她们公司!
该不会还是……
项目总监?
这下刘伶总算感受到比吃了苍蝇还恶心的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她手指无意点着,继续往后翻,多条未读消息显示出来,同一个人发的,语气焦灼:第一条是责问为什么打不通她的电话,第二条是让她见短信快回电话,可这条消息过了没多久,紧接着很多消息又弹出来了,只说她要的东西已经查好了。
发消息的是刘伶的高中同学,叫楚辞。
这人虽然不修边幅、懒惰、无耻,又向钱看齐,与刘伶的关系却十分铁。
他现在的老婆,还是刘伶的大学同学。
那些暂且不提。
刘伶一接到他的短信,眼前刷的就亮了。
压根儿来不及多说,她操起手机就回电话,可开始是楚辞打不通她的电话,现在却彻彻底底颠了个儿——楚辞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几乎不用想,刘伶就知道以楚辞同志昼伏夜出的性子,现在铁定睡得昏天暗地。
“臭小子,怎么不睡死你算了!”
刘同志咬牙,嘴角不可察觉地抽了抽。
她最近托楚辞办的事儿,关系到她往后的舒泰。
离婚这件事儿原本并不复杂,可符昊的背景加上这错综复杂的干系,想一击必杀不做无用功,往后不被符昊反扑,处理得干净利落,委实有些棘手。事已至此,刘伶不动声色,忍着耐着。
楚辞这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好歹事有着落,有了回音。
他在短信中不说明白,丢条线,只说她要查的证据什么的,都整理好了,其余啥都没说……
这不等于挠她的心嘛!
老姑娘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当下冲到楚辞家去问个清楚。
“伶子?”
“伶子!开会了!”
同事孙姐一连喊了好几声,刘伶没吱声,于是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下,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炸开了。拿着资料一边往会议室走,孙姐一边回头频频看她:“你这丫头,成天没事想什么来着。新到的项目总监才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头天开会就迟到,就不怕被穿小鞋?”
孙姐玩笑似的说着。
“孙姐,这个新来的项目总监是何方神圣啊,这可整个一空降啊。前阵子丁点儿口风都没,您知道点儿料不?”
刘伶被她一语惊醒,笑眯眯地拾了东西忙跟了上去,她原本不信冤家路窄这个词儿,和孙姐这一路去开会,别的没打听到,只知道新来的项目总监姓苏。越打听,心中越凉,眼角抽得厉害,她握拳千万个感慨,不祥啊不祥。
符昊不是说苏情要来她们公司上班,不会这么巧吧。
有这么一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虽然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苏情会来她们公司上班……可她心里依然打着鼓,还有着最后的期盼……
也许,只是同姓呢!
她小小声地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