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他说,上面指示了,一定要撬开老奎的嘴巴,让老贼交代出,谁是幕后支使者。
一听“支使”两个字,乔国栋本能地就慌张了:“我们不能乱猜测,办案要讲证据,不能先入为主。”
宋铜呵呵一笑:“先入为主?乔主任,不是我吹,办案我比你有经验。如果没有幕后支使者,就凭他一个老贼,能进得了法院?再者,他咋知道那天要开评议会?他咋知道那天有那么多领导到场?我问过陈副主任,陈副主任也觉得很奇怪,一个上访户,咋能把情报摸得那么准,这里面,名堂大啊!乔主任,这事你就甭管了,放心,我要是撬不开老贼的嘴,警察这活儿,我不干了。”
宋铜左一个老贼右一个老贼,叫得乔国栋心里都要开锅了,可他还得装做没事。是啊,一直说查,查啥呢?原来他们是查这个。
乔国栋这才明白,老奎这案子,不论咋查,他都脱不掉干系了。
宋铜海吹一通后,走了。这个瘪三!乔国栋冲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就骂了一句。让这个瘪三负责案件,强伟狠啊!
比这更狠的,是宋铜压根儿就没打算查。这一次,他是真想把乔国栋耍死。
打乔国栋那儿出来,宋铜径直就进了一家招待所。这家招待所开在西城区一处繁华地带,甭看门面小,里面却宽敞明亮,两层,三十多间客房,装修很雅致,给人一种温馨如家的感觉。老板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长得很有几分姿色,人也很妖冶,一双水扑扑的眼睛,望谁都像是在传情。老奎就关在这。一开始老奎被关进了看守所,宋铜接手案子后,以安全为由,将老奎带到了这。
宋铜刚上楼,老板娘燕子便笑扑扑迎过来:“回来了?”宋铜嗯了一声,顺势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燕子娇滴滴说了声讨厌,屁股一扭,要往房间去。“哥儿几个呢?”宋铜问。燕子说了声在楼上,就进了屋,宋铜没跟进来,上了楼,见老虎几个正在斗地主,道:“老贼呢?”
“睡觉呢。”老虎说。
“给我操心点儿,别出什么事。”
“知道。”老虎应了一声,就急着出牌。他们不是一般的斗,真刀真枪,说话的空,老虎就进了三百多。
“行了,玩几把收拾掉,我估摸着姓乔的会找到这儿来,让他撞见了,不好。”
“他跑这儿来做什么,这又不是他人大的地盘?”老虎不满道。宋铜没多说什么,到另间屋子里去看老奎。
老奎安静地坐在窗户前,一双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盯着窗外,窗外其实没多少风景,让新起的商业大厦遮挡住了,除了一线阳光,再就是一大片窗户,可老奎看得像是很认真。他的双手铐着,固定在桌腿上,面前像模像样地摊着一张纸,还有一支派克笔。
“想好了没?你要是能把乔国栋跟秦西岳怎么教唆你的全说出来,我就放你走。不然,你就得乖乖在这儿住着,住够了,送你去看守所。那儿的滋味你也尝过,好不好受,你自个儿知道。”说完,宋铜斜乜着眼睛,瞟了一下老奎。
老奎像是聋了,自打被宋铜带到这,他就真的像是又聋又哑,再也看不到他炸会场那份英雄劲儿。
宋铜点了支烟,抽了两口,估摸着老奎也不会跟他说啥,出来了。老虎几个还在斗,好像老虎输了一把,很恼火,骂骂咧咧的,宋铜觉得老虎这贼没出息,不就几个小钱,值得吗?他走下楼梯,看见燕子的身影在楼道里一闪,一股火苗儿就蹿起来了,也不管这阵儿是白天还是黑夜,扑进去,不容分说就将燕子压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