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到处都是,我真笨。”
“你知道胡椒是从哪里传入的吗?”他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我弯腰用指尖拈起几粒,回答道,“南美?”
“印度的喀拉拉邦。直到15世纪,胡椒还是宝贵的财富,可以用来代替货币,因此有‘胡椒租金’(象征性租金)这一说法。”
“真的?”我礼貌地说道,然后开始思考,自己和一个一分钟前刚认识的男人蹲在地上,讨论黑胡椒原产地的怪异性。
“好啦,”盖伊直起身,把簸箕中的胡椒倒入垃圾桶,“我该进去了。”
“是的……”我笑道,“艾玛肯定觉得奇怪了。但是……谢谢你。”
接下来的晚宴我记不太清了。就像事先承诺的那样,艾玛把我安排在盖伊的旁边。我礼貌地和他交谈时,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一直在祈祷他能说点儿令人生厌的事——比如,他刚出监狱,或者他有两个前妻和五个孩子。我也希望自己觉得他的谈话很无聊,但是他只是说一些提升自己魅力的事情。他饶有兴致地谈论自己的工作,谈论他对客户投资方式的责任:不仅仅要无害,而且要对自然环境和人类的健康福祉产生积极的影响。他说起自己和一家致力于解救童工的慈善机构的联系。他深情地谈起自己的父母和兄弟,他和兄弟每周一次在切尔西海港俱乐部打壁球。幸运的艾玛,我思忖着。盖伊似乎符合她所期望的一切。在晚宴进行间,她会时不时地瞄瞄他或者随意提到他。
“前几天晚上,我们去了戈雅展览的开幕式,是吧,盖伊?”盖伊点点头。“我们正在设法拿到下周歌剧院《托斯卡》的门票,是吧?”
“是的……确实如此。 ”
“它几个月前就卖光了,”她解释道,“但是我希望能够在网上得到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