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院门口,优美从下午2点开始一直在等着孙正义。
1978年9月,加利福尼亚秋色正浓,空中落叶飞舞,广阔的丘陵地带也是一片“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景致。
孙正义开足马力,爱车保时捷914的引擎也是轰鸣不绝。
下了坡后到利姆体育场右转,穿过校园北门,直奔市区的法院,途中连闯的几个红灯。
1 熊本县被称为火焰之国,原因有三:一是县内有当今世界上最大的重叠式活火山——阿苏山;二是到了秋天的晚上会有神秘火光出现在八代海(有明海)上。据科学家解释为渔火形成的海市蜃楼;三是相传崇神天皇时夜空突生火焰并徐徐降到八代郡白发山上燃烧,天皇将此地名为“火国”。
优美则是忐忑不安,是堵车吗?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驱车到达伯克利法院只要15分钟,但这一路的感觉在孙正义看来足有一两个小时那么漫长。
在美国,地区法官除了宣判违章停车这样的轻罪,也负责办理结婚手续。虽然各法院有所区别,但秉公处理正是美国思想的根本。
法院门口停车又费了不少周折(笔者造访时也为寻找停车的地方而花了不少时间)。
真不愧是孙正义,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会手忙脚乱。
看到他姗姗来迟,优美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也是怒气上涌。
今天对他俩来说可是特殊的日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优美心情复杂,一方面看到孙正义平安无事总算如释重负,同时想到他在特殊的日子里还会迟到也是勃然大怒。
孙正义低头赔罪:“对不起,对不起啊。”
试验机大功告成可喜可贺,不知不觉他也忘了时间。
优美虽然目瞪口呆,但也没有再责备他。
对她来说,这早已是司空见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孙正义一旦专注在某样事物上就会完全忘我,学习的时候也是聚精会神,旁人都不敢靠近。有的时候,孙正义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因为太过专注甚至一头撞上了电线杆。
这样的专心致志不同寻常。孙正义每天只有5分钟用来研究创造发明,正是凭借这分专心致志,他充分利用时间并取得了成果。
比尔·盖茨也是个专注于思考的人,一旦他开始考虑某事,身体就会微微晃动起来。也许天才的思维方式就是不同于常人,不,反过来说这就是天才与常人的区别之处吧?
对于孙正义的性格,优美比谁都了解。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5点,法院的大门都已锁上。
“开门!”孙正义大声叫着。
不知从哪里钻出一名五大三粗的黑人保安,腰间别着一把手枪。
“今天我想在这里登记结婚,能让我见一见法官吗?”孙正义拼命请求着。
“法官早就回去了,下次再来吧。”
孙正义大失所望,连连向优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孙正义预定一周后即9月30日下午3点登记结婚。
那天,在走进大学附属宇宙科学研究所前,他看了看手表,对自己说:“今天可绝不能迟到了。”
翻译机的试验机已经完成,但是孙正义并未就此满足。为了把它做成商品、向全球推广,还需要进行哪些改动呢?团队成员对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于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3点了。
无论如何,今天优美都不会原谅我了吧?
优美站在法院门口:“你一旦投入的话,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孙正义和优美走进法院,他对接待处的女士说:“虽然时间不早了,不过能让我见一见法官吗?”
那人哑口无言,无论怎样的情侣都不会误了结婚宣誓的呀。但是,这对已经迟到两回了,对法官失信可不能等闲视之。
然而,也是被孙正义坚持不懈的那股认真劲所感动,她走进房内询问法官。
孙正义惴惴不安地环视四周,视线和一周前态度冷淡的保安相遇,于是抱以一笑,对方也似乎记得他苦苦哀求的样子。
接待处的女士回来说:“法官似乎原谅你们的迟到了。”
孙正义和优美一边打量着各个房间,一边走上了法院二楼。
身穿法袍的法官在一间类似小法庭的房间内坐着,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的结婚证人呢?”
“哎?”孙正义没听懂他的意思。
现场需要有两个结婚见证人,同时他们还要在宣誓书上签名。没想到竟会横生枝节,只怪自己之前对美国结婚的手续一无所知。事到如今,把陆弘亮叫来也来不及了。
孙正义不慌不忙地说:“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把证人带来。”
走出房间,他找到黑人保安:“你能帮我个忙吗?我想你做我们婚礼的见证人。”
保安欣然同意,然后孙正义又拜托接待处的女士。
“行啊。”
她也爽快地答应了,不愧是性格直爽的美国人。
法官宣读结婚宣誓书的内容,孙正义和优美举起右手宣誓。
木槌重重敲下,法官为两人送上祝福,黑人保安和接待处的白人女士也纷纷表示祝贺。
走出法院,孙正义和优美兴高采烈,心底也是激动不已。
在圣名学院初次相遇到充实的大学生活,优美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从今开始,两人结为夫妇、共同生活,想到这里优美不禁热泪盈眶。
两人坐上保时捷914。
“我们去度蜜月吧。”
“去哪儿呢?”孙正义笑着问。
车子飞奔,加利福尼亚凉爽的轻风也是迎面扑来,令人心旷神怡,孙正义就想像这样任意驰骋。
载着他和新婚妻子优美,车子穿过了海湾大桥,两人一边望着右手边旧金山的风景,一边从高速公路101向南驶去。穿过硅谷,走17号线,再穿过圣克鲁斯,沿1号线PCH(Pacific Coast Highway)往南走。
PCH是美国西海岸最美的海岸线,海天连绵不绝。迎风奔驰,两人也是心情大好。
优美的笑容真美,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戒指闪闪发光,那是孙正义的祖母送的。
那一年,孙正义21岁,优美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