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你按自己的方式花了时间,按自己的想法做了打扫。”
“Yes.”
“我告诉你要打扫得跟舔过一样,你理解了这一点。”
“Yes.”
“打扫已经完成了。”
“Yes.”
庞贝罗在短短的时间里,看了看我的脸和坐厕,以及地板上的哑光地砖—
“那么,就照我说的去舔。”
“No.”
庞贝罗没有动:“去舔坐厕。”
“不。No. None. 不要。我不想舔。”
我拼命思考着能让对方接受—总之,能让我不会马上被杀—的理由。但脑子就像是干得硬邦邦的海绵一般,只有一个词语像旋转木马一样转个不停。
(好可怕!)
只有这句话。牛仔被挖出来的心脏猛然间浮现在我脑海里,还有迪蒂被硬逼着吃下它的情形……这真是糟糕透顶。
身体的中心像是猛地悬了起来,肋骨向上勒着胃,随时准备着让我吐个干净。如果我不说点什么,在他的脑海里,对我的处理就会不停地向下一步发展。不说点什么的话……好不容易停下的通往焚烧炉的传送带就又要开始运作了。
按下开关的是我自己。
“听我说,是因为……”
庞贝罗像是看着让人生厌的东西一般竖起食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看了看手表。“十四小时二十三分钟……”然后他抬起头,“啧啧,这是最短纪录了。”
这像是个不能去听的不祥通告。
“什么?”
“来到这里后直到反抗我为止的时间。前一个还要长一点,没办法了。”
“那个……听我说,求求你。”
庞贝罗走出洗手间,须臾又拿着宝丽来相机转了回来。
“笑一个。”
“欸?”
“笑一个。比画个V也行。”
我不明所以地照做之后,闪光灯闪了一下,相机发出飞虫挥动着湿答答的翅膀般的声音,吐出了打印好的相纸。
“再来一张。”
这次我面无表情地在闪光灯前用手指比了个V的手势。
庞贝罗把相机和相纸放在洗脸台边上,又走了出去。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我穿过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在温迪餐厅[ Wendy’s,美国的快餐连锁店。
]打包番茄酱时使用的那种小小的容器。
衣服被扔到我的脚下。
“换上。那工作服的S码和M码很难弄到。”
就像是伸脚去穿鞋时发现里面有图钉一样,我突然明白了宝丽来相机的含义,于是停下了正在解工作服扣子的手。
“是要把我的照片贴上去吧。”
“啊。”
“贴在收银台后面。”
“啊。可能的话,那块地方我打算全部用店里女服务生的服装统一起来的,但没办法了。”庞贝罗把容器递了过来,“这个。”
里面装有漱口液里常见的天蓝色液体。
“这是什么?”
“能省掉我和你麻烦的药。”